啸海突然收到小美的来信,把这小子乐得直冒鼻涕泡。
啸海看完后把信往桌上一摊:“晓俊,小美来信说了,邹怡之所以将近一年没怎么理你,全是因为有小人在背后搞鬼。”
我一下就急了:“谁啊?”
“别急,听我慢慢讲。”啸海操起桌上水杯喝了口继续说,“小美说我们学校有谁经常给邹怡写匿名信,说晓俊和外贸班梅雪如何如何,关系不一般,还是同乡。”
大灰一拍桌子:“哪个孙子干的?这不是背后捅刀子嘛?”
啸海又说:“小美让邹怡写封信给晓俊,问问清楚,不能听一面之词,邹怡不肯。小美说那由她写,也被邹怡拦住了。就这么僵了大半年,小美实在不忍心看着这段感情就这么渐行渐远,所以写信跟我说了,还交待一定要搞清楚真相,然后回信过去。”
大葱听完说:“搞清楚什么?是搞清楚晓俊和梅雪到底有没有事还是搞清楚谁是那个打小报告的?”
“当然是全都搞清楚。”
“啸海,小美的指令,自然你去响应。”
“晓俊跟梅雪那绝对是没什么事,要不然早黏糊上了。当务之急是查出那个告密的。”
“谁知道邹怡的地址?除了哥几个还有谁?”
“收发室!”
“收发室谁嫌疑最大?”
“砂皮?对,估计就这孙子!没跑!”
大灰从隔壁叫来了王小帅:“王小帅,你上次给我办的那事,兄弟我心里这道坎实在过不去,食而无味,夜不能寐。你说你自助餐吃得挺美,怎么净办那半吊子的事?”
王小帅一脸迷茫:“你跟杨翠霞的事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今儿怎么又提这茬了?”
“我那280块钱时常在我梦里击鼓鸣冤,替我不值啊。今儿正好有一事,王小帅,你将功补过的机会到了,你干不干?”
“那得看啥事了。”
“放心,杀人越货的事也轮不到你,就打听件事,哥们要准信,别又扯出雾里看花的消息来。成不?”
“能不成吗?你他娘的都击鼓鸣冤了,我能不升堂吗?”
随后我把事情跟王小帅交待了一遍,吩咐尽快把砂皮这孙子的话套出来。
“妥了。多则五日,少则三日,等着听信吧。”王小帅挠了挠头说,“嗳,晓俊,听说今天食堂的晚餐做得不错,你们都吃了吗?”
王小帅这小子开始要好处了。
我大手一挥:“走,哥几个,一块去吧。既然小帅都这么说了,咱不能驳了人家面子。”
“不是……我……你们……我靠!”王小帅挖坑把自己给埋了。
食堂窗口,我端着碗满是石子和米虫的米饭犯难了:“师傅,这饭我看还是等八戒回来再吃吧。”
大灰在隔壁窗口瞅着自己碗里的大白菜炒肉丝(肉丝少得可怜)说:“师傅,这是大白菜炒什么啊?”
“大白菜炒肉丝。”
“大白菜炒什么?”大灰又问了一遍。
“炒……肉丝啊。”
“炒什么来着?”
“清炒大白菜!”
啸海在食堂里嚷道:“稀饭能洗澡,米饭能打鸟,馒头根本不管饱,还不如去蹲大牢。”
大葱挑着碗里的小石子,无比哀怨地说:“我本将心向明月,可贫道无奈之至啊。官以民为本,民他娘的却以石为天。”
毙狗看着大葱把饭里的石子挑桌上,心疼地说:“别挑了,再挑下去四两就变三两了。吃吧,没让你从石子里挑米饭已经够意思了。”
啸海晃着脑袋说:“ 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这是学校在考验我们,锻炼我们的意志品质。小石子是磨练你的肠胃功能,米虫是高蛋白开胃小菜。咱们要深刻体会学校的良苦用心。”
我哭丧着脸说:“话虽如此,可这活技术含量太高,兄弟我实在无能为力啊。”
小祝子在一旁也不乐意了:“王小帅,不是说晚餐还行吗?”
王小帅那郁闷劲还没转过来,又遭小祝子一激,立马就急了:“靠!你又不是第一天上这来吃饭,今天这还算好的,往日那质量喂猪都打回票,你不也吃了吗?人在矮檐下,没法不低头。”
正说话间,我们班小范,外号蛋炒饭的女生急吼吼扑过来:“不……好了,打……打起来了。”
小范虽然个小,但能量巨大,凡事沉着冷静,再棘手的事她都能依着门框,边嗑瓜子边把事情化解了,活脱居委会大妈的材料,今儿有点失常。
“是两伊呢还是阿富汗内部啊?”大灰问。
“是942班的,打开水不排队,还蛮横得厉害。水房门口正对峙着呢,战争一触即发。”
大灰剔着牙说:“那还对峙个鸟啊?不懂规矩就是欠收拾,你们代表她们爹妈教训一下不就完了嘛,用得着火力增援吗?”
大葱也说:“是啊,女子战争咱们介入不合适,一来显得你们太窝囊,二来显得咱也不够爷们。”
蛋炒饭急了:“可她们班的男生都去了,把我们还围起来。我个小,钻出来给你们报信。”
哎哟,这帮孙子要逆天啊!我日你个先人。
哥几个撂下饭碗直奔水房。
远远就看见一孙子指着我们班小邵的鼻子在那唧唧歪歪。靠,这还了得!小邵可是我干姐姐!
捡起一根粗树枝我就扑上去玩了命了,照准那孙子手臂使了招“力劈华山”。就这一下,这狗日的捂着手臂蹲那就起不来了。
真他妈提气!
我指着那孙子骂道:“贱货,我他妈下次再见你指着咱班姐们鼻子,把你这狗日的胳膊卸了你信吗?”
“哟,这谁呀这么大口气?”旁边闪出一人,身材高大,满脸胡茬子。比咱小着一届,居然长着能跟老滕pk一下的相貌。
此人挺眼熟,也算学校一霸,跟体育老师还干过架,绝不是个善茬。姓焦,人称焦黑子。因为这个姓,没少被人取笑。人家要问:“您贵姓啊?”回答:“我姓焦。”听着别扭不说,还有伤风化。
我正准备上前跟焦黑子讲讲理,啸海伸出一胳膊把我拦住,走上两步说:“焦黑子,你们班这几个女生可有点嚣张啊,插队不说,还叫来这么多帮手,想干嘛呢?”
焦黑子搂着旁边一女生的肩,说:“这是我马子,她耐心不好,见不得有人排她前面。你是哪位?报个万儿吧。”
“徐啸海!”
焦黑子呵呵一阵冷笑:“野鸡没名,草鞋没号。还没登记挂号就冒出来,装什么能耐?”
啸海很沉着:“咱班的女生脾气也不好,见不得有人插队,不管是谁的马子。”
焦黑子鼓了鼓掌:“好好好。这事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划个道吧。”
“校门口东侧包头路往南是条死巷,今晚八点不见不散。”
“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