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愣了一下,“侯爷,这恐怕不好吧。”
平阳侯爷冷哼一声:“有什么不好的,她现在只是个家奴,你们还以为她是侯府夫人不成?”
刘氏心里似被利刃狠狠扎了一下,她难以置信的看着平阳侯爷,只觉得鼻子一酸,泪水将要涌出眼眶的时候,却被她用力压了回去。
守卫为难的看了刘氏一眼,上前抱住她的腰,“得罪了。”言罢,便一用力,却引来刘氏的一声痛呼。
守卫脸色瞬变,忙不迭的松开手。刘氏哀嚎一声,便试着自己用力,可是那洞口却将她卡的死死的,眼下,她是前进进不了,后退退不得,只能眼巴巴的望着平阳侯爷。
平阳侯爷眸子一紧,看刘氏的眼神充满了嫌恶,眉心久久无法舒展。
“侯爷,帮帮我吧。”刘氏哀求道。
所有人都在想着法子,而杨萍萍眼中却是闪过一道光芒,“侯爷,不如……”她附耳低语,只见平阳侯爷不住的点头。
很快平阳侯爷便又唤来了一位身高体壮的守卫,低声吩咐了几句,那守卫一脸为难的看了眼刘氏,自后门出去,用力拖着刘氏的双腿,刘氏再次嘶吼一声,只觉得腿仿佛要齐根断了般。
守卫苦哈哈的看着平阳侯爷,“侯爷,奴才已经尽力了。”
平阳侯爷来回踱着步子,不时看向神色痛苦的刘氏,“你好好的,干嘛半夜钻狗洞?”突然想起方才瑶儿和杨萍萍的话,厉声质问道:“你该不会真的偷了东西吧?”
刘氏没想到夫妻十多年,自己在平阳侯爷的眼中竟是这般不堪,她忍痛冷笑道:“白季同,我现在虽然潦倒,可是终究是刘家的女儿,你竟然诬陷我偷东西,我看你真的是被这个狐狸精迷昏了头,恐怕现在府外的那个都比不过杨萍萍这个贱人!”
平阳侯爷眼中闪过一道利芒,他皱眉盯着刘氏,“别拿你刘家来压我!”
杨萍萍冷笑着看着刘氏,今晚还真是大快人心,竟然让她看到了刘香芝这么丢人的画面。她笑靥如花的看向平阳侯爷,道:“侯爷,横竖不能轻易动土,干脆让人在后边踹她一脚,说不定就过去了呢。”
“杨萍萍,你……”刘氏恶狠狠的瞪着杨萍萍,这个贱人她是故意的,明知道她后边的伤还没有好利索,并且方才被守卫用力一拽,更是疼得厉害,若是再被人高马大的守卫踹上一脚,她岂不是去了半条命?
“那个,”守卫犹豫着上前,想了许久也找不到一个恰当的称呼,便叹了口气,重又出了后门。
痛自后股迅速传遍全身,刘氏“啊”的痛呼一声,身子下意识的一缩,原本被死死卡住的部位已然顺利通过。
刘氏脸色忽青忽白,她双手紧握成拳,胸中怒气蹭蹭上涌,想她堂堂刘家的女儿,竟然被一个低贱的守卫踹屁股,她怒瞪着平阳侯爷,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咬牙蹦出来的:“白季同,我哥哥不会放过你。”
平阳侯爷毕竟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人也精明如狐狸,听着刘氏这隐带威胁的话,很快便想到她今晚溜出府去干了什么。他拧眉看着她,命人将她抬去菊院。
杨萍萍脸上顿时绷不住了,她诧然看向平阳侯爷,低语道:“侯爷,她……”
平阳侯爷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若是我没料错,恐怕刘太尉很快就会来侯府,虽然侯府现在有珂儿这位郡主在,但刘家毕竟是四大世家之首,我总不能落人口舌。”
杨萍萍虽然心有不甘,可是想着若是平阳侯爷被刘家记恨上,那么连带着她也不会有好日子过。便乖顺的点了点头,“萍萍受点儿委屈没什么,只要侯府好,侯爷好,萍萍就满足了。”
平阳侯爷爱怜的揽着她回了芳春阁。
刘氏重新回了菊院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平阳侯府,苏秦听后只是笑笑。之前平阳侯府的庄子闯入贼人又意外走水,尽管老夫人让平阳侯爷给京兆尹施压,京兆尹也的确只是几日便破了案,可是却是怎么都没有查到幕后真凶,这其中自然有刘亭之的手笔。
只要刘氏有刘家撑腰,最多也只是受点儿罪,可夫人之位却是轻易撼动不了的。
“君忍。”苏秦唤来君忍低声吩咐了几句,便自竹林出了侯府,秦筠若已经动身去了两江,她没事的时候便会去新宅那瞧瞧工人们修葺做工,只要想着这里就是将来她与爹爹的家,她的心里就莫名觉得温暖。
工人们都很卖力,看到她过来,工头讨好的道:“秦公子,这宅子再有个半月应该就能完工。”
苏秦笑笑:“到时我会给你们发红包,好好干。”
工头满脸喜色:“秦公子的名声小的们都是知道的。”
苏秦又待了会儿便准备去永和楼瞧瞧,途径妙月楼,她远远便瞧见晏凝旋就站在妙月楼前,不时冲里边张望着。
苏秦向前走了几步,猛然意识到现在自己正做秦公子打扮,若是贸然上前打招呼,似乎与理不合。故而便挑了一处茶水摊子,要了壶茶,一边看着一边喝着。
晏凝旋似乎在等人,不停的在妙月楼前踱来踱去。约半个时辰,一袭红衫的骆鸣满脸笑意的自妙月楼里走出来。
苏秦弯了弯唇角,敢情晏凝旋等的人是骆鸣!莫不是这几日未见,晏凝旋与骆鸣之间有什么进展?
骆鸣举止优雅随意,长相又十分俊美,是以才走出妙月楼,便有妙月楼的姑娘站在楼上冲他挥着帕子娇声唤着:“骆公子有时间要来啊。”
苏秦一直注意着晏凝旋的表情,在骆鸣走出妙月楼时,她一脸羞赧表情,似乎是怕他发现,快速转过身子。
骆鸣摇着折扇,顿时吸引了不少路上女子的炙热的目光。行至晏凝旋身边时,他不小心撞了她一下,便道:“这位姑娘,有没有撞疼你?”
晏凝旋死死攥着拳头,心头怒气不断积聚,她冷笑着抬头看向那一脸醉人笑容的骆鸣,狠狠踩了他一脚:“骆大公子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原来第一纨绔的名声不是徒有虚名。”
骆鸣在对上晏凝旋那双怒目时,整个人身形迅速向侧一偏,不可置信的道:“怎么是你?”
晏凝旋冷哼一声,冲他不屑的翻了个白眼:“这里虽然是妙月楼前,不过可没人规定女子不能从这走过。”
骆鸣收了折扇,长吁了口气,凑上去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也有这嗜好呢。”
晏凝旋怒瞪他一眼:“我可不是骆大公子,不会怜香惜玉,更不会日日沉醉温柔乡!”说完,将手里买的几本书一股脑的丢到他身上,气哼哼的就向不远处晏府的马车走去。
骆鸣诧异的看着她,摸了摸下巴:“喂,晏凝旋你发什么神经,你又不是我的谁,管我是不是去青楼。”
晏凝旋挑了窗帘,“是,我又不是你的谁,我才懒得管你去哪!”
苏秦笑了笑,看了一眼妙月楼顶层之上那抹高大而熟悉的身影,如果她不是一早就知道了妙月楼是玉衡的产业,在收集情报上有着不可推诿的功劳,恐怕也会与晏凝旋一样,醋意大发。毕竟没有一个女人愿意看到自己深爱的男人进出青楼,就算妙月楼不同于一般的青楼。
她将银子留在桌上,起身离开,只是望着犹自懊恼的骆鸣,不由叹息一声:这一对欢喜冤家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修成正果。
月上柳梢,平阳侯府里一片静谧。
尽管刘氏被重新安排在了菊院,且再没有干那些脏累的活,但是平阳侯爷特地命人将菊院上了锁,偌大的菊院里就只有刘氏与芸儿两人。白日里倒不觉得怎样,晚上便有些空荡荡的。
刘氏吃过了晚饭,便躺在床上,她在等,等自家哥哥的到来,看着芸儿那同样苍白无色的脸,她忍不住握住芸儿的手,“芸儿,都是我连累了你。”
芸儿笑了笑:“奴婢心甘情愿,夫人莫要再这样说。”
主仆二人又说了几句,芸儿便去了偏房。
刘氏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不过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恍惚中,她只觉得一阵阴风袭来,她突然睁开眼睛,只见一道白影迅速在眼前飞过,她“啊”了一声,用被子蒙住头,不断瑟缩着道:“别过来,别过来……”
那道白影忽然发出一阵怪异的笑声,似鬼泣似狼嚎,“刘香芝,还我命来。”
刘氏身子剧烈颤抖着:“你是谁!滚开……”
一道阴风再次拂来,刘氏只觉得身上一轻,借着皎洁的月色,她看到那道白影有着长长的头发,脸色苍白,长长的舌头自惨白无色的嘴里伸出,嘴边还有腥红的血迹,她惊恐无助的蜷缩在床里,挥手就将枕头冲那道白影砸去。
那道白影手轻轻一挥,身形飘飞间,便来到了床前,“还我命来……”
刘氏手脚并用,一边挣扎,一边嘶吼:“上官若云,你是上官若云对不对,你已经死了,我不怕你!”
那道白影看着刘氏的惊恐无助,冷冷一笑:“我是上官若云,你害了我,我不会放过你!”
“不,不是,当初我会那样做也是得了侯爷默许的,你要算账,找他。不是我……”
如此持续了约一盏茶时间,睡在偏房的芸儿终于听到了声音,推门看到刘氏狼狈而恐惧的样子,忙上前道:“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刘氏用力握住芸儿的手,脸色苍白的“嘘”了一声,“别吵,上官若云就在这里。”
芸儿忙点上烛火,环视一番,安抚她道:“夫人,这里就你和奴婢,你大概是做噩梦了。”
刘氏一个机灵,更是害怕不已,“她方才就在这里的。”
芸儿皱了皱眉,耐心的安抚她,见刘氏再次睡去,才倚靠在床边打了个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