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下现实遮羞布!国内95%渐冻症专家是骗子、博士后月薪才5000?
明天就过年了。
你已经回到家,和家人团聚了吗?
但回去的你可能发现——
心情从最初的期待和激动。
没过几天,就掉进了尴尬和无聊。
亲戚的盘问让人疲于招架,就连和父母住多了两天也面面相觑,找不到话说。
为什么没有小时候那样无忧无虑的年了呢?
为什么我们和最亲近的人,也没有了深入交谈?
反而。
和陌生人,却可以打开心里最隐秘的匣子。
一年到头了,这些话终于有人说出口。
怎么能让它凉掉——
和陌生人说话·暖冬季
2017年开播。
每季都是9分+。
话题一度因为太猛,而消失在人海中。
然而这一季,因评价人数太少,完结仍未开分。
这不是它该有的关注度。
每一个陌生人,都是另一个世界的入口。
收起浮躁,安静倾听,无常又寻常的命运,不似又共鸣的人生,谁能说都和自己无关呢?
第一个陌生人。
名字有点土,古早互联网用户或许还有模糊的印象——
石金泉,网名“金泉少侠”。
曾经是一名网络策划。
他的代表作,是曾轰动全国的假新闻。
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患上了眼癌。医生下了生死状:三个月不做手术,人就没了。
金泉少侠听说后,热心地给孩子妈妈出主意:
你抱着孩子,顺着广州的人行道,跪走一个小时,准能火。
哎,等等。
这样的街头乞讨,我们不是见怪不怪了吗,那要怎样才能火?
石金泉想出了一个够抓马的剧本——
让这位母亲跪行。
再让她向自己讨债:你说过跪了就给我两万块钱的。
而他给自己的人设:广州富公子。
然后假扮成匿名知情人,打电话给媒体说,这位“富家公子”反悔了,他决定赖掉这两万块!
好家伙。
网友一下子气急败坏,说必须把富家公子人肉出来。
这位母亲的困难也让更多人看到,网友说,他不愿给的钱,我们给。
直到最后,金泉的身份才被曝光,媒体争相采访,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愚弄大众、恶意炒作。
每一步,石金泉都精准拿捏了传播规律。
当初实施跪行时,他安排了——
时间,工作日的早上十点。
地点,天河到广州大道中。
为什么要这样设计?
因为这条路上布满了电视台和报社,而记者出外采风,往往会避开高峰期,所以十点钟正好。
不仅把新闻送到了报社跟前。
连作息时间都为媒体老师考虑得那么周到。
十二年后的今天,当金泉少侠眉飞色舞地分享他的传播学之道,陈晓楠再次问他:新闻最重要的,难道不是真实吗?
金泉没有正面回应。
但他分享了自己的故事——
他在单亲家庭长大。妈妈心地善良,种庄稼像照顾小孩一样细心,家里的猪干净到可以抱着睡觉。
有一天,金泉不忍心母亲这样下去,他辍了学,到城市打工。
一家黑心工厂收了他,每月600块的工资,一天干十几个小时,一周只能打两次电话。
干了半年,金泉想辞。老板却说:走?那就一分钱没有。
金泉急了,他打给地方报社,想曝光这家血汗工厂。
可结果,媒体的回复是——
没有回复。
现在,回到老家的金泉,一边干着水果直播,一边用业余时间,记录村里的留守少年、残障人士、孤寡老人。
他不再制造那么抓马的“剧情”。
镜头里,只有贫穷和苦难,最不加修饰的样子。
陈晓楠问,这些视频有人看吗?
金泉苦笑。
当年,媒体指责他哗众取宠,欺骗大众。而今天的网友,却将他捧成愚弄媒体、为弱势人群发声的“黑暗骑士”。
但不管是捧是踩,金泉比谁都清楚。
都会过去的。
因为比起褒贬和黑红,有一件事更加永恒。
人永远比自己想象中,更害怕、也更排斥真实。
节目最后,金泉说,不过因为没有流量,才找你们引流嘛。
讽刺的是——
金泉不知道,自己上的这节目,跟他的直播一样……
根本没有任何热度。
说完“骗子”的人生。
再来说说“被骗”——
一个高学历人才,为什么会被骗到缅甸?
《孤注一掷》说,因为人有两颗心,一颗叫贪心,一颗叫不甘心。
但《陌生人》给出了完全不同的答案——
人心,往往是时代的刍狗。
张原(化名),中科院博士后。
跟《孤注一掷》的张艺兴一样,他上了海外高薪工作的当,在缅甸被迫干了将近一年的诈骗后被解救。跟电影一样,他什么黑暗刑罚都领教过了。
但如此悲惨的遭遇,却因为博士后这个身份,遭到大量冷嘲热讽——
“博士读傻了吧”。
“就是自愿,哪是被骗”。
张原是疫情爆发时毕业的。
因为间歇性封控,招聘急剧减少。简历投了几百份,一点回音没有。最哭笑不得的是拒绝理由:
32岁,年龄不合适。
张原不理解。
读到博士后,就是要到这个年纪啊……
张原更不理解。
当初读博,没人告诉他,生源在扩招,饭碗却在减少。
但张原没有贪心,甚至疯狂抑制着不甘心。
发现没有高校肯要自己,他没有好高骛远,而是回到小城市,找了份五千块的工作。虽然工作价值感很低,研究经费也少得可怜,但他没有怨天尤人。
其实,就这么与世无争地过一辈子,也挺好的。
直到——
谈婚论嫁的女朋友,突然得了乳腺癌。
张原一辈子都忘不了,检查出报告那天,他借遍了教授、同学、同事,打了五万块过去,跟女朋友说:以后我负责赚钱,你什么都不用做。
浪漫吧。
但浪漫的背后,是无言的苦涩——
因为就在一年前,张原的父母住院了,他的积蓄早就被一扫而空。
很多人说。
读到博士了,还留过学,居然还会上当,这不该啊。
张原当然知道自己的死穴。
他在镜头前坦言,在上大学以前,自己没去过其他城市。他知道自己木讷,单纯,很多工作都干不了。所以他只想把读书这个唯一的技能,开发到极致,换取一份再寻常不过的生活保障。
哦对。
你猜猜,当初那份骗张原上当的高薪工作,是多少钱来着?
15000元。
其实,博士后被骗,没什么荒诞的。
因为理解了时代的轰然倒塌,你自然就能理解,普通人为何焦头烂额,晕头转向。
比博士后被骗更荒诞的。
是我们拒绝接纳这样的寻常,其实就是这片充满无常土地上,最真实的模样。
看到这,你一定忍不住问——
难道接纳真实,就等于对世界失望、对人性绝望吗?
倒也未必。
《陌生人》最后一期,特别节目。
你说,是怎样的成年人,早上洗漱像打仗一样慌乱,使出了吃奶的劲,也挤不出牙膏、抬不起手机?
你说,又是怎样的爸爸,见到儿子像陌生人一样不熟,对妻子说话像领导布置任务,“你该严肃的时候要严肃,不要嬉皮笑脸”?
答案揭晓——
是一位被确诊为渐冻症的高管。
先别急着说,好惨。
因为在蔡磊得病后,他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安慰的、鼓励的话。
很多人在冰桶挑战里,听说过这个可怕的病。
但更多时候,我们对它一无所知。
其实别说我们,甚至医学界,也对它一无所知:
换做一般人,得了这样的病,就算心里再不服气,也会学着认命,把生命最后的时间,留给最爱的人。
但蔡磊,偏不。
医生对他说,你每天十点前必须睡觉,他呢,每天在外奔波到十一点半才回家,回家了还要在地上练习爬行。
原来是有“医生”告诉他——
练习爬行,可以延缓肌肉萎缩。
有科学证明吗?
似乎没有。
就像这个病的特点,没有一例成功痊愈,甚至没有一种药,可以延缓病情。
但蔡磊什么都要试。
他想活命,在所有人都不信的时候,他就要信。
得病之后,蔡磊非常高调,每天都在打电话寻医问药。
他几乎见过了全中国的“渐冻症专家”。
但这里面,95%都是假的。
他开玩笑说,如果不是得了绝症,都不知道中国有这么多骗子。
越求医,越绝望。
但越绝望,蔡磊越觉得不服。
有时候,你觉得这人像是走火入魔了。居然会跟老婆说,我死了之后,你一定要继承我的事业,要继续研发药,要为其他病友奔走。
最后还来了句控诉:
这病把你老公都杀死了,你难道不得给我复仇吗?
妻子无奈一笑。
尽管蔡磊做的事很伟大,借助自己强大的资源,发起了冰桶挑战,说服投资人出钱研发药物,建立平台。
但看到蔡磊“道德绑架”妻子,Sir仍觉得不忍。
这或许就是,无常和寻常的永恒矛盾。
蔡磊明知不可为但偏要为之,是因为他的生命里,已遭遇最大的无常。
为了对抗无常,他必须超乎寻常,甚至以仇视寻常为燃料,才能尽力燃烧,自己那所剩无几,终将陨落的人生。
而蔡磊的妻子,则代表了芸芸众生。
我们目睹着无常,但仍活在寻常里,我们不会被无常逼出超越寻常的力量,所以就这么寻常地活着。
但这不是我们向命运低头。
因为命运,也不总需要我们那么苦大仇深地干一架。
但它需要我们珍视当下,好奇未来,感受每时每刻,人心的跳动。
就像多年前,陈晓楠做《冷暖人生》时说过的一句话:
我们都知道,众生皆苦。
也知道苦之所以是苦,是因为它们总是放出“人不能决定命运,但可以改变命运”的烟雾弹,骗你做推石头的西西弗斯,最后却总是把石头轰一下推你脑门上,然后溜之大吉。
知苦,并不痛快。
消苦,也并不现实。
所以《和陌生人说话》要做的很简单。
它不避讳真实,更不避讳绝望。
它想用鲜活的个体经验,代替虚假的宣传口号;用深刻的时代观察,敲碎矫情的心灵鸡汤。
它只想做好新闻的本分——
不是一纸通告。
不是语言艺术。
是提问世界,发现真相,回归人性。
本文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