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建预算有猫腻?

图╱本报资料照片

公共建设预算的各阶段

自凯因斯提出赤字预算以来,各国政府支出随之扩张,然而我们一年的公共建设经费到底有多少,报上所登的数字常有变化,而且出入很大,何以如此?这当中有猫腻吗?

今年7月政府通过明年(113)重大公建经费2,073亿,创十年新高,日前行政院总预算案匡列明年公建预算更高达5,886亿,一样也创新高,何以差这么多?两者的差别在于前者只包括10亿元以上的重大公建,后者还包括10亿元以下者、特别预算、国营事业、非营业基金,五项加总之后的规模自然变大。

但是,问题来了,去年底行政院年度总预算匡列今年(112)公建预算只有5,870亿,怎么在今年初变成6,853亿?这是因为加了前一年度尚未执行的保留款、以及地方政府配合款,这一加就多了1,000亿。然而,仔细一看又会发现,这个数字近日又修正为6,632亿,怎么又少了?这是因为国营事业预算通常要到年中、甚至年底才获立院三读,因此待预算拍板后又得修正一次。

今年的6,632亿拍板了吗?还没有,这个112年的经费到明年初还会再修正,因为有些计划面临抗争做不下去,这笔预算也得自总经费减列,因此数字一直变化,大概要到次年的年中才会定案,如此一来,公建预算数一直变化,也就不足为奇了,以此而言,数字的波动,并非猫腻。

举个例子,111年公建预算在年度总预算阶段匡列4,318亿,到国发会管考阶段扩至5,481亿,年中降至5,437亿,最后拍板5,265亿已是112年的年中了,如前所言,年度预算通过后加上保留款、地方配合款,预算旋即变胖,随着国营事业预算三读、少数计划停摆预算减列,数字因而变瘦。

为方便叙述,我们常常得把复杂的经济体系,简化成几个变数,以之探讨因果关系,然而在简化过程中可能会流失许多信息,也可能因过度简化而张冠李戴,用错了数据,或者用了不够准确的数字,例如把资本形成视为固定资本形成、把海关贸易顺差看成全体贸易顺差、把产业关联系数当成国内关联系数等等,都是易犯的错误,同样,公共建设各阶段所呈现的预算也有不小的出入,运用也得小心。

当我们阅读凯因斯一般理论,想证实一下扩大公建对经济的影响时,到底该用哪一个公建预算?又或者应该用国民所得统计里的政府与公营事业投资?这仍得视我们关心的主题而定,国民所得虽是最完整的统计体系,惟公部门日常采购电脑、汽车、软体等基本需求皆属政府投资,很难与公建连在一起。

反观,国发会管考的公建经费这项数字,较具敏感度,也更适合用以观察对景气的提振效果,然而这里也有个麻烦的地方,公共建设经费包括征收土地的支出,从国民所得的观点,买土地是不该列入投资的。这说明各项指标各有各的限制,要解释之前必先清楚其限制,才不致把冯京当成马凉,总之,详研数字为研究之本,当数字用错时,理论再高妙,也全归于无用。

小档案■国发会每年管考的公共建设经费多数属资本支出,其支出范围有五项:实质建设、外购材料、经常性经费(推销管理)、用地经费(征收土地)、移转性支出(渔业权支付),后三项占比较低。

小档案■凯因斯于《一般理论》卷二没谈伟大的理论,而是申论定义与观念,他认为定义模糊的统计将妨碍人们理解经济现象,他说:「我们所作的数量分析,显然不可采用任何数量模糊的概念来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