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爱真》嘉义青少年的原乡追忆— 台湾嘉义乡土短篇小说合辑《以父为名》

黄爱真》嘉义青少年的原乡追忆— 台湾嘉义乡土短篇小说合辑《以父为名》(图/爱传媒提供)

【爱传媒儿童与阅读专栏】

迁徙与原乡认同

从搜寻父亲「陈桑」的身影开始,作者文字带出对于故乡嘉义的乡愁,而后尝试建构台湾多族群混血的历史系谱(源头在于西拉雅族的母性孕育与涵容)。

看似独立的短篇小说叙事,实则串联成一系列「以父为名」的追寻:寻觅亲生父亲与家国名之的「父系」系谱,深入思索自我位置与认同,并期待原始母性的涵容。

文中将自我与父亲、家国的想像缝合,一篇篇生活故事如同镜像般散射出「我」、「父亲」、「家国」形象的「叠」与「影」,既清晰又模糊。其中核心直指:我是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对于台湾人的自我追寻与身分认同,不仅存在于不同国界间族群的离散,岛内因升学、就业的频繁移动,城乡、北南风土差异,使得小说中的「我」可能既指涉作者,也可能指涉着曾经出现认同历程的「你」、「你们」以及「我们」。期待涵容,也就意味阶级、族群身分间的界线依然存在,以及作者尝试提出去除界线的方法。

此外,每篇短篇小说,从个别角色角度书写,故事中每一个人物个性与生活经验的组合,或许都可以视为主角的不同面向,撑起主角的不同内里,使得人物更为立体。

这些人物传达的生活事件,可能是身在台湾的你、我曾经拥有的样貌,或者台湾社会上曾经看到的故事。因此我们觉得故事好看,也容易投射其中。

青少年的追忆

回来说说轻松的故事。

作者初从嘉义到台北就读木栅学校的社会系,小小的台湾岛,北南差异却因此呈现了不同的经济样貌与文化。作者拥有嘉义的强烈人情味与乡愁,却也自在于台北知名风雅书局隐匿身分的孤独与冷漠。

作者在嘉义与台北反差间,何者为家?为最适的生活所在?显然在一段时间的沉淀与书写后,已能在两地中灵活运用有利于自己的认同。

木栅学校,作者曾担任当时约二万名学生的学生会总干事(即学生会会长),少了台北人的强烈性格,作者温和谦厚,白里透红的文青脸上总充满善意的微笑。其实,远在1990年野百合学生运动前,作者与一群同学已经是该校的学生运动领袖之一,随后台湾各大学学生会因应学生自主运动风潮而逐渐改变体制组织,学校师长也支持学生参与各项学校事务与学生言论自由,此时作者和同学在学校先驱的观念和行动开始为多数学生接受,成为保守学校中令人惊讶的小小星火燎原般的传奇。

其他关于作者的出身、木栅大学毕业后的发展,到如何完成博士学位,之后对国家与土地的关怀,透过不同篇章的故事,处处可见作者身影。

然而,也如同笔者前述,台湾自各原住民族始,经历荷兰统治、汉人移民、日治、国民政府来台、新移民、岛内迁徙等移民,以及台湾女性婚后的移居习俗,普遍上存在着对于家乡与移居地的摇摆式认同,或者用一生的时间来寻找自己。因此,这是男性的生命故事,同时也是女性的故事。

虽然离开木栅学校多年,从作者的短篇小说合辑及诗集,仍然见到如大学时期的理想性格与热情,只是皮肤黑了,也多了些岁月焠炼的沧桑。然而,只要对于「社会」的关怀理想仍在,笔者认为,作者的创作就不会中断。期待能再度透过作者的眼睛,回眸自己、看向台湾。

书籍:陈竹奇,《以父为名》,致良出版社,112年。

图片摄影:陈竹奇

作者为台东大学儿童文学所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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