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两岸》还我河山——一江山岛的故事

一江山岛战役协会。(作者提供)

台北市中山区,有条一江街,但是我浑然不知,这与一江山岛有关,或者是纪念一江山战役的一条街。一江街与松江路,吉林路平行,连接长春路处,北侧称为长春路173巷,南侧即为一江街。小弟正好在此区块,读书成长数十年,读长春国小和大同国中。近日才知这一江街,是取名自赫赫有名的一江山岛战役,也着实吃了一惊。

小弟是学洋文的,虽私好文史,也爱读黄仁宇和余英时的史书,但都只是睡前助眠,并无深究,也究不了。但是中小学历史课本,罕见一江山岛或其战役,倒是大陈岛,有听过妈妈提及,她说过所谓的大陈义胞。也因为就在邻近的建国北路高架桥下,就有大陈岛的老杯杯,卖的烧饼既扎实又可口,而且香味四溢。

上次承蒙一江山战役协会副理事长曹平霞女士,邀请参加慈湖谒灵,才开始了解一江山岛的点滴种种。请容忍我一非专业的历史爱好者,粗浅不堪而又平舖直述的叙事观点,演绎血染的史事。简单的说,民国44年,韩战结束,中共转而调集三军,猛攻一江山岛,情况危急。当时的江浙反共救国军,一江地区司令王生明将军,率领720名国军,浴血抵抗3天,死守1.5平方公里的一江山岛,到最后自行引爆手榴弹,壮烈牺牲为国殉职。

当时由军事联合委员会,决定此次浴血战役,参与会议的官员首长,不论从政治,军事,外交,地理,水文等各项客观的资料评估,都建议要撤退自保。但是当时的领导者,独排众议,说这一次战争,不是战术战略的考量,而是从文化,历史和心理的层面,只要能死守一天,就能鼓舞台湾军民的士气,守两天就可力挫中共的锐气,守三天可以叫白宫翻转,让世界刮目相看。这个决定是否适当,是否值得,各界看法不一,言人人殊,有待日后史评和定论。但是在民国44年1月18日开战,浴血三天之后,终于在2月8日有美国第七舰队协助,至大陈岛载运撤退了38000名军民同胞,并且直接或间接促成了之后3月3日《美中共同防御条约》的产生,致使台澎金马,得到稳定的保护和发展。

王生明将军的独子,王应文中校回忆和父亲最后相聚的一篇文章,王应文想起,最后一次送父亲到基隆码头,登舰返回一江山岛战地。父亲又多次叮咛他各项琐碎事件,当时基隆又下大雨,还拿手帕帮他护雨的种种情景。王应文说,下船一般人就送到船边嘛,下到船边已经不错,父亲说要送到车站去,我说不要啦!我嫌父亲太唠叨了!但当他偶然一回头,却发现父亲还站在原地高举着手望着他。晚上天黑风大,父亲人站在那儿,王应文赶快冲到车边,把玻璃窗打开,探出头跟父亲说:「回去,还站在那里干嘛?回去!回去!」只是父亲他怎么回去呢?父亲能多看我一眼,就多看一眼,我要是早知道,就会讲些什么,可能就抱着父亲不放了,那会哭得很凄惨的,那是生离死别的一刹那啊!

王应文中校这一篇文章,也许可选入中学的国文课本,一如当年黄花岗七十二烈士的林觉民写的《与妻诀别书》,和朱自清的《背影》这两篇文章,林觉民的爱国之心,胜过夫妻之情,和朱自清的父子亲情,都是感人至深的创世巨作。但是王应文这一篇,用微末细节处,叙述父子之间,面临生死交关时浓情厚义。更包括了他父亲对于民族国家的大爱,既有天伦亲情,也有民族大义,可说是上述两篇巨著的综合版本,两者合而为一,而且毫不逊色。

一江山战役,并未写入官方史料,或者是历史课本,也是令人遗憾不解。如果只是看法或评论不同,可以想见,不足为奇。各种说法,兼容并蓄。但是不容青史尽成灰啊!如今当年争议的主角,皆已作古不见,而一江山岛仍然挺立在东南沿海上。此情此景,一如诗句,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所有的政治,军事,战争可能都是一时,但是斑斑历史昭然若揭,岂容篡改忽略?或者是统治者选择性的健忘。

中华美韵合唱团。(作者提供)

人间四月天,4月中旬我们在中和举行例行年会,若想听听一江山战役协会理事长葛光越中将,副理事长曹平霞女士,细数当年的旧事,各界仁人志士,何妨前来,煮酒论英雄。况且中华美韵合唱团,也将与会当场高歌一曲《古月照今尘》,等待知音,共襄盛举。(黎家庆/英文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