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岸一家人》如今的中华民族还是千疮百孔吗
甲骨文。(取自搜狗百科)
传说故事绝非怪诞之说,而是今人晤见先祖征程的瑰宝。远古蛟龙落下的鳞片、凤凰残断的犄角,依旧津润着今人的文艺遐思与民族情感。
十九世纪初期,当天真烂漫的施里曼认真地问着荷马史诗里的神话人物,或许迎来长辈的揶揄,孰知数十年后,他掘出数座城址,众人坚信那是希腊神话里的特洛伊。当时,施里曼以为的特洛伊为II层,碳14定年为约西元前2600年至约2250年,与《荷马史诗》推算的约前1200年相去甚远,特洛伊再次面临质疑。然随后见日的VIIa层年代约西元前1300年至约1190年,与记载相符,加上出土迈锡尼式箭簇与烧痕,庶几可断为特洛伊。
在中国,也有这么一群人,在西风东渐的时日里力排众议,努力证实三皇、五帝、夏、商的存在,然民初国力凋敝,时局紊乱,丧失了文化自信的国人几乎认为周代才是信史的开端;而当考古队进入殷墟、掘出大量甲骨卜辞时,疑古派复对夏朝投以虎视。
被认为是夏都斟寻的二里头遗址全盛时期为第三期,约前1610至约前1560年,跨度五十余年,当于晚夏;二里头遗址出土的中国最早的青铜鼎,标志青铜文明的盛放;二里头遗址占地达3平方公里,是特洛伊的十倍,陶器与青铜器的作坊在尘土中隐现着当年的繁荣;至要者,在二里头文化范围内的遗址中发现数十个陶文,些许已脱离象形、指事,而为合体字,事实上,这在约前3800年的大汶口陶文就已出现;黄寨遗址出的卜共有二字,可谓卜辞的滥觞,亦标志「文字」迈入了「辞句」。若是洋人称二里头为「有陶器的村庄」,那么:特洛伊印章上主人名姓的两个鲁维安象形符号还不如约前6600年裴里岗文化的贾湖契刻,这样的「特洛伊部落」,又岂能被捧上壮丽的史诗圣殿?
在欧美主导的舆论里,中国大陆人民似乎饱受「专制洗脑」,讽刺者,当更多「传说」逐渐在考古当中成为「事实」,我国「严谨客观的专家」却与洋人里应外合,说着记载的虚幻不实;当洋人拥抱「特洛伊」的史诗扉页,心底的炎黄尧舜,却依旧在余波里荡漾──这是「专制中国」的「驭民」有成吗?或言: 西人宠幸的「疑古派」主导超过百年,使国人本应物阜的精神疆域变得枯木死灰,自此心不驰,神不往,那怕是源远流长、辉煌璀璨的黄河文明。
我仍崇拜学术家的严谨,在夏代文字证据充分前,保有部分质疑是应当的,全世界的遗址皆应以同等标准度之,然倘若这标准是东方一款、西方一套,就不得不怀疑这别有的用心了。诚如我所提及:古希腊传说是施里曼的探险与世人认可其挖掘结果的基石,如果没有这些美丽传说,那么一座残垣断瓦的城址,又何故教人心迷呢?我们不难发现这些古代文化的去留,归根结柢,还是建立在民族的兴衰之上,诸如古希腊传说仍是不少电影的题材,部份欧洲国家保留王室,就连美国这样的新兴国家里也隐透着罗马共和的些许风采;日本对传统服饰、礼仪的认可,与近代中国对传统文化视如敝屣,想必也是如此缘由。百年来的文化不自信,不但影响学术界,更使一个国家民族的内里凋零为雨井烟垣。因此,我们扬弃了古典的雅言,追逐千里外的欧美「潮流」──倘若每株民族幼苗心里的国王必备西方的冠冕,公主皆着蓬松的洋装,纵使中国的经济增长、国力复兴,又如何能真切地昂首阔步、擡头挺胸呢?我独立这根深而参天的古老巨木前,眼望它的组织逐渐衰老、松弛,却不被国人在意,若有所思,不禁叹问:「如今的中华民族,难道仍是当年千疮百孔的残破大船吗?」
我自然不否认西洋的故事也能一睹古代欧洲风彩,然正如《格林童话》是德意志人民追求民族统一的渴望,我们中国人又何妨不能从最温厚浅显的故事,寻觅民族振兴的答案呢?反之,若炎黄子孙的胸膺里尽是前殖民国的「民族大义」,可谓为虎傅翼,终将在民族精神的城池里「将飞入邑,择人而食之」!且看今日中华大地,多少人不复咀嚼中文字之美,而以对外国语文的精通为「上流」、「文化」,洽若未辨菽麦者渴望秋收,不识之无者企求诗意,尽然忘却了没有根基的高楼,终将倾轧!
民族精神是伟岸的,却体现于每处不起眼的墙隅,俯拾即是。被捐弃于巷口的一本本民族文化,仿佛昭示着我族复兴征程的茫茫荒漠里,行队背着绿洲愈走愈远,愈走愈远,有时死于虚幻的蜃影;若我于此引出一条不够煽动、无利可图的坦途,又有谁会取信呢?也或许,近年大陆的国学振兴能为同属汉魏遗黎的台人带来些许感想。只愿吾人业已麻木而掏空的心灵,还愿回顾那些委地的衣冠。(刘律辰/南山高中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