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界之间的过渡地带:探秘废弃殡仪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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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建筑似乎自带了恐怖属性。无论曾是什么用途的建筑,废弃之后似乎都在死寂之中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惊悚光环。而在这所有的建筑之中,有一类却是不管废弃与否,都会让造访者随时随地神经紧绷的类型,那就是殡仪馆。
2019年8月底,我在芝加哥就造访了这么一座废弃的殡仪馆。刚进去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感觉,及至走入哀悼死者的大厅中,我打着手电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扫视一圈,忽然觉得身后的椅子上似乎坐了一排看不见的人,一股凉意顿时从脚底升到头顶。
或许心理作用使然,这股凉意似乎从此就挥之不去,周边温度也一再下降,而刚才经过的尸体处理房间、地下室的棺材屋、二楼给尸体化妆的房间里的那些没人要的玩具等等,似乎都摩拳擦掌地等着天黑,伴着夜幕如恐怖电影开头一样重返人间……
而这还不是我去的第一座废弃殡仪馆。
2018年夏,在美国克利夫兰的一片绿树掩映之下,一座不太起眼的白色房子夹在一间浸信会教堂和一个市民公园之间,夏日午后的阳光从树影间斜斜地漏在房顶上,沿着房顶和墙壁画出一片斑驳发亮细细碎碎的光影。整条大街经过一整个上午的灼晒,蒸腾出的热气令人难以呼吸,而没有树影遮蔽的地方,阳光如刀背一样打在行人的头上和后背上。克利夫兰的下午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
但如果你向白色房子挪近些,片刻之间,你便能感受到一股瘆人的凉意,从房子里一点一点漏出来,就像是从夏日午后一步跨进午夜墓地。没错,这座白色的房子是一座废弃的殡仪馆。自一个多世纪前起,住户不断自杀、闹鬼、撒旦教现身等的传闻,在其尚未改建成殡仪馆时便口耳相传于当地居民之中。时至今日,这些传言不仅从未消失,反倒随着馆主的去世、殡仪馆的废弃而愈演愈烈 。
这座废弃多年的殡仪馆得名于创立人威尔斯和他的夫人吉,被命名为威尔斯之家。在克利夫兰的历史上,沃特威尔斯是一个非常著名的美国非裔企业家。接手殡仪馆后,改迁、扩建、增加分馆,威尔斯轰轰烈烈做了几桩大事。在那个种族歧视极其严重的年代,大部分美国非裔人口死后连一个正经的悼念场所都没有,威尔斯此举不仅奠定了殡仪馆在克利夫兰的政治和经济地位,更使得殡仪馆永久地留名于非裔美国史之上。直至今日,此座殡仪馆都是克利夫兰最古老也最成功的美国非裔企业之一。
1942年,殡仪馆正式迁入这座被刷成粉色的大宅。在此之前,这里曾是一座犹太移民的医院,运营长达三十年,直到几桩自杀案的发生,使得医院不得不关门大吉。非常有意思的是,犹太人的医院关门之后,此处被改建为一所德国俱乐部,俱乐部增加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大堂作为歌剧舞台。大概就是在这个时期左右,大宅闹鬼的传闻逐渐流传开来。一百多年过去了,当年闹鬼传闻的起源和真实性已经无法考据,有一说是在歌剧表演过程中观众能听到除了表演以外其它的歌声,还有一说是地下室在夜晚总会有白色的雾气出现。
然而,无论当年的传言是真是假,德国俱乐部最终还是搬到了别处,而这座大宅也廉价售出,于1905年被威尔斯家族买下,并于1942年改建成殡仪馆。
殡仪馆运营期间,除了接待正常的葬礼、追悼会等服务,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也作为克利夫兰地区人权运动的活动中心。居住在殡仪馆楼上的沃特威尔斯自然是人权运动的先锋之一。
然而,再辉煌的历史也无法避免终结的一天。1971年,96岁高龄的沃特威尔斯死在了自己卧室中,至此,一度已然平息的闹鬼传闻又大肆兴盛起来。就像是,曾经游荡在此处的魑魅魍魉由于忌惮沃特威尔斯的存在,而收敛了七十多年。
作为一处殡葬之所,接待的目标顾客是一个愿意相信有死后世界的人群,闹鬼之说自然影响到殡仪馆的生意,威尔斯家族于1982年在别处开设了新馆。然而,这座殡仪馆的生意逐渐下滑已经无法避免。提前收了钱最后不提供悼念服务、顾客订了特制棺材最后却得到劣质品,这座殡仪馆曾多次被送上法庭,勒令退回数万的定金和服务费。而旧馆半是作为威尔斯家族的住处,半是作为殡仪馆勉强支撑数年,于2004年入不敷出正式废弃。
在废弃期间,一名男子曾在此处中弹,并在旧馆门前的台阶上流血到身亡,而他,作为死在这个地址的最后一人,似乎在死后也加入了传闻中愈演愈烈的鬼怪大军。
除了闹鬼传言中常出现的幻影和脚步声,之前在德国俱乐部时期的迷雾和影子人也反复出现。曾有团体声称,一个无实体的声音逐个叫出了团体队员的名字。而在另一个团队调查过程中,有人通过特殊设备观察到地下室的棺材屋有大小不一的能量涡旋。
从2005年到2010年之间,曾有各种捉鬼敢死队及灵异现象调查团体,试图在此处开启一道通往死后世界的大门。这些活动直到2010年被新主人买下大宅,才慢慢告一段落。然而,可能由于这座殡仪馆在灵异世界的名声太响,每隔一段,总能在网上看到关于此处的灵异现象调查纪录片。
2011年有一个叫做Fringe的团队,对殡仪馆内频发的灵异现象调查研究后,曾写出了如下结论:“……无可否认,我们的调查过程非常有意思,不仅因为这座大宅的建筑和历史,更是因为它为那些研究未知的人提供了一种可能性。 虽然我们并没有遇到任何过于特别的事情,但调查过程中遭遇的一些有意思的现象,使得我们开始计划下一次重返此处…… 这个大宅很有可能在未来几年变成一个现象频发之处。当然,我们将根据柯林斯超自然指数标准对此进行评级,评级结果容后公布。”
及至2018年我拜访此处时,这座废弃多年的殡仪馆的粉色涂刷已经完全剥落,还原出曾经的暗白色外墙。大宅正面的拱门并未来得及修复,横七竖八地躺着一些从拱门上掉下来的铁架子。红漆大门却没有褪色,多多少少仍维持着几十年前的旧貌。
正门之后是一条长而暗的走廊,走廊两侧是许许多多古埃及或者古希腊的雕塑,歪七扭八地堆在那里。幽暗之中乍一看有些恐怖,然而走近了却发现这些只是塑料制品,不知道是当年殡仪馆运营期间遗留下的物品,还是新主人随手堆在门厅的物件。
穿过门廊是一个巨大的殿堂,宝石蓝色的天顶,明黄色的墙壁,和天顶上一个巨大的大理石雕刻的吊顶装饰物统统来自于德国俱乐部时代。威尔斯家族将这里买下之后,这个曾用来进行歌剧表演的大厅几乎原封不动地挪作了葬礼进行处,只在原来的基础上增加了讲坛及装饰用的红色帷幕。
据说废弃之后,殡仪馆的房顶曾一度坍塌,一旦下雨下雪,整个屋子就会泡在雨水之中。显然,中间五六年的废弃并未影响这个殿堂的美感。除了一些脱落的墙皮和天花板,落满灰尘的帷幕,其余几乎和当年运营时一模一样。
而地下室的棺材房早已被清理干净,唯有多年来挥洒不去的旧日尘埃,一如幽灵一般飘飘荡荡浮在不甚清洁的空气之中。
正午阳光照进废弃之境,然而光线一旦消失,气氛也将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