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书本影响作家的二三事
作者陈栢青在骆以军作品中学习到,说故事就是故事本身。(本报资料照片)
作家骆以军的著作影响许多年轻作家。(本报资料照片)
《后山日先照》的电视剧及小说都令作家杨富闵印象深刻。(本报资料照片)
作家杨富闵认为文字能把读者的感受推得更远。(石智中摄)
(印刻文化提供)
是否曾经细想,有那么一本书对自己影响深远到足以改变人生方向或是生活态度?《印刻文学生活志》九月号以「影响我最深的一本书」命题,从小说、散文和诗三个文类,共邀请三十一个作家各自从台湾当代文学作品中,挑选一本书,并从各自的经验中,找到书籍如何影响,甚至改变各自的创作和生活。执行主编蔡俊杰在编辑室报告中提及,在邀稿前也自我答问,那令人在意的「最」,究竟对自己产生怎样的影响?这本企画专题不只吸引读者加入阅读思考与寻书的过程,也能看到台湾当代年轻作家的养成之路。
说故事就是故事本身
曾以散文〈内裤,旅行中〉及小说〈手机小说〉获时报文学奖的作家陈栢青在专题〈骆以军总是比较长〉中提到,九○年代的文学奖有所谓三腔拍案传奇,一腔学张爱玲,一腔学村上春树其实是赖明珠夺胎之赖上腔,另一派就是学骆以军,但骆腔易得其形而难得其味,他自己就是深受骆以军《第三个舞者》影响,甚至可以凭这本书的任何一段话,重新复原那个时代的读者之一。
陈栢青形容,那个年代的书写都在比长句,好像长了,句点少了,就像骆以军了,但其实不是那样,他花了许多时间寻找,终于体会出「骆以军启蒙我们这一代的,不是长句,其实是印象之素描。」他在《第三个舞者》习得说故事就是故事本身,过程就是目的,谜面同时是谜底的写作奥义。
作家徐祯苓所选的影响之书是陈列的《踌躇之歌》,创伤到底该遗忘还是记得?作家陈列从时报文学奖散文首奖的〈无怨〉一路延伸到《踌躇之歌》,以至近期出版的《残骸书》,都是对白色恐怖牵连入狱的控诉。徐祯苓认为,「作为读者,在他人的故事里找到与自我生命相容处,理解不一样的个体命运,有时竟也像一条隐形脐带绾在两人身上,他痛,我也痛。」
以文字珍惜记忆
曾经应征房地产文案时被提问「小说家怎么会对房地产有兴趣」的作家蔡欣纯,会搬出王定国回答;「您知道王定国吗?我超喜欢他,总觉得在江湖打滚过,写小说更好看。」作家王定国任职建设公司,停笔多年后以《那么冷,那么热》复出,深受读者喜爱,并获得各种文学大奖,蔡欣纯怀着对王定国的爱,走进房地产行业,也试着让自己成为在房地产卧底的文学人。她在〈如果这都不算爱〉中写道,「为了以经验交换最好的文字,我拔掉神的翅膀,交出魔法与权杖,唯独留下不易受伤的凡人肉身。」
作家田威宁难忘林文月的《饮膳札记》,她犹记初阅读时是在二十年前,而最令她低回的是书中序言提到,「今若不纪录,将来或有可能遗忘:而关乎每一种菜肴的琐碎往事记忆,对我个人而言,亦复值得珍惜,所以一并记述,以为来日之存念。」这样的书写动机触动了年轻时的她,让她意识到必须将珍惜的记忆以散文保存下来。
文字能把你推得更远
作家杨富闵在〈日出〉一文中回忆小学时带的课外书,从《怎样保护自己》到电视节目「玫瑰之夜鬼话连篇」出版的书籍,都引起全班骚动,他发现有些故事,电视听比较恐怖,形诸于文字普普通通,这是从口说到书写的一个证明,他认为自己的文学养成与电视不可分割。
杨富闵从电视看到文字,也从文字读到画面,而其中《后山日先照》是二十年来他心中的不朽。他反复重看《后山日先照》,包括电视剧及小说,特别感念能遇到这一本书与这一出剧。杨富闵认为,电视影响冲击很大,张力很强,但文字的模拟却能把你的感受推得更远。
《印刻文学生活志》九月号里呈现卅一个作家与书相遇的生命故事,有小说家朱和之与林燿德《一九四七高砂百合》的相遇;有诗人李长青谈林亨泰《见者之言》对其史观与文本的影响;以及甫获联合报文学大奖的作家童伟格直言,他在编选《台湾白色恐怖小说选》与《台湾白色恐怖散文选》后深切理解「作品永远在他方」。
蔡俊杰指出,「书有书的命运,每个人与书的交会,都是一种独有的际遇。」《印刻文学生活志》以专题方式让读者在看完作家们的影响之书后,也能深思并扣问自己与文学的情深缘浅,让文学如作家朱嘉汉所言「往更多的可能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