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时头条/难忘克里米亚血泪史 唤醒大俄魂

▲克里米亚议会决定进行「脱乌入俄」公投时,人民的反乌克兰呼声飙到了最强音。(图/取自网路)

国际中心╱综合报导

1853至1856年克里米亚战争期间,大文豪托尔斯泰(Leo Tolstoy)曾是沙俄军队中的一名年轻炮兵军官,根据这段经历,他在《塞瓦斯托波尔纪事》(Sevastopol Sketches)中描述了一名膝盖以下截肢俄罗斯伤兵如何咬紧牙关克服剧烈的痛楚。

托尔斯泰笔下这名被截肢的伤兵说:「关键是不要去想它,阁下。如果你不去想,它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了。伤痛几乎全都因为来你去想它。」

但是在克里米亚,尤其是在塞瓦斯托波尔,没有迹象显示人们真的听进了这个建议。塞瓦斯托波尔处处回响着战争及其伤痛的讯息:差不多每两条街道中里,就有一条以俄国将军或惨烈战役的名字命名;美丽的海滨大道上矗立着一 座显眼的「沉船纪念碑」;中心广场以一位沙俄海军上将的名字命名,他曾在19世纪指挥俄国军队对抗法国、英国及土耳其联军

在克里米亚战争里,塞瓦斯托波尔曾被围城一年。二战时期,它顽强的抵抗纳粹军队,直至1942年7月才陷落。这座城池让人回想起的战争记忆比比皆是。这里的人从没有停止过去回想战争的创伤,而且从来不曾对前苏联领导人赫鲁雪夫(Nikita Khrushchev)1954年的「截肢之痛」释怀

赫鲁雪夫用的不是手术刀,而是大笔一挥,下令把塞瓦斯托波尔及克里米亚的其余部分划归给「乌克兰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那时候,此一举动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抗议。因为俄罗斯跟乌克兰都属于苏联,它像麻醉剂一样,抑制了因种族、语言和文化差异所引起的痛楚。

但是,当乌克兰在1991年底成为独立国家时,塞瓦斯托波尔(俄罗斯黑海舰队自18世纪起即驻扎在这里)开始发出不平的咆哮。本周四,当克里米亚议会决定在3月16日对是否「脱乌入俄」进行公投时,这种咆哮飙到了最强音。

本周,在塞瓦斯托波尔的克里米亚战争博物馆,导游伊琳娜•勒夫诺娃(Irina Neverova)向一群以俄人为主的游客解说这座城市的惨烈历史。她讲述了几个世纪以来,英、法、土耳其、德国和其他国家如何试图从俄罗斯手中夺取塞瓦斯托波尔,却都以失败告终。

勒夫诺娃说:「在塞瓦斯托波尔,每块石头,每棵树都浸透了鲜血,浸透了俄罗斯士兵的英勇无畏。」她抱怨由于乌克兰官员的指示,中学历史教科书对塞瓦斯托波尔的英雄事迹鲜少提及,对乌克兰西部民族主义战士的事迹却大书特书,这些战士被很多俄罗斯裔视为叛徒而不是英雄。勒夫诺娃说:「这里显然是俄罗斯,不是乌克兰。」

1991年苏联解体后的很多年里,呼吁克里米亚重返俄罗斯的人,主要是打过阿富汗战争的老兵、以及一些被边缘化的政治团体。他们不时身上裹着俄罗斯及苏联的旗帜,要求对克里米亚的归属进行公投,但不仅未成气候,还被广泛斥为怀念苏联时期的危险怪胎

但是,这一切都从上月起彻底改变了。上个月在乌克兰首都基辅抗议者总统亚努科维奇(Viktor F. Yanukovych)赶下台。但在克里米亚拥有众多观众的俄罗斯电视台、以及亲俄商人控制的地方媒体,却把亚努科维奇的下台描述为法西斯政变。

这让一个看上去注定要失败的边缘运动,变成了往日英勇战斗的重演,让反对乌克兰统治的塞瓦斯托波尔市民认为,自己应当继承这座城市的先辈们抵抗希特勒侵略的勋业

数以千计的塞瓦斯托波尔居民聚集在市长办公楼下,逼迫基辅 任命的市长辞职,让阿列克谢•查利(Alexei Chaly)上台,后者是俄罗斯民族主义者兼商人,以捐资修建战争纪念碑闻名。在以克里米亚战争英雄纳希莫夫(Pavel Nakhimov)命名的纳希莫夫广场边缘,矗立着一座巨大的二战纪念碑,市长办公楼就坐落在它的阴影处。

外国入侵者围城时期用来凝聚士气标语,又在这座城市的各处重现:「坚定不移,塞瓦斯托波尔。」中央广场搭建了一个舞台,用来举办亲俄集会以及黑海舰队合唱团哥萨克舞者参演的音乐会,台上就装饰着这个标语。

虽然俄罗斯总统普丁本周坚称,现在控制克里米亚的身份不明的持枪者与克里姆林宫无关,是自行去商店购买制服的地方自卫志愿者,但塞瓦斯托波尔的亲俄居民庆祝他们的到来,视之为莫斯科已经行动起来,要力促克里米亚 脱离乌克兰的证据。市长办公楼外悬挂的一条横幅写着:「让我们继续前进。我们背后有俄罗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