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後真相怎麼追?朴元淳性醜聞...南韓包庇狼爪的共犯們

首尔市长朴元淳留下了涉嫌性骚扰职员的待解遗案,但真相该怎么追?22日,代表控诉人的女性与法律团体,召开了第2次记者会。左图为律师公布的朴元淳传送骚扰讯息、右图为朴元淳曾经公开在自己Twitter上的内衣照。 图/欧新社(左)、朴元淳Twitter(右)

▌前情提要:〈控诉死去的首尔市长:「帮妳呼呼?」受害秘书痛苦的性骚扰证词〉

▌前情提要:〈控诉死去的首尔市长:「帮妳呼呼?」受害秘书痛苦的性骚扰证词〉

已故的南韩首尔市长朴元淳涉嫌性骚扰职员的风波,发生已满12天。受限刑法规定,事件嫌疑人若死亡,则全案自动终结,但为让受害人讨回公道,如何彻底调查案件经过,成为当下的严峻课题。

首尔市厅于7月15日表示,将由女性团体、人权与法律等外部专家加入,和市厅组成「民官共同调查团」来厘清案件。事实上,首尔市厅已向协助控诉人的女性与法律团体,发送了4次公文,邀请一同加入调查团,这些团体在22日召开第2次记者会,断然拒绝市厅的提议。

「首尔市本身作为此案的责任主体,自己不能成为调查者。若由首尔市来组成调查团,构造上就会让成为调查对象的公务员,很难明明白白地将事实供出。」韩国性暴力相谈所所长李美京在记者会上说道。

代表控诉者的团体,22日在记者会上,断然拒绝了市厅组成「民官共同调查团」的提议。 图/记者杨虔豪

李所长认为,朴市长性骚扰疑云中,被害人向上级反映,问题却被忽略,多位高层可能知情不报,市厅俨然成为共犯结构,因而由市厅主持调查,就会有「球员兼裁判」的争议。她表示:「支援被害者的团体与法律代理人的立场是,始于首尔市长所发生之事件,不该自行调查,而应由外部的国家机关介入。」

李所长如此说道。

警方调查也碰到难关,原本取得朴前市长家人同意,要对其持有的3支手机展开鉴识调查,在程序上也正式向法院申请通联纪录调阅令,更计划对首尔市厅展开扣押搜索,却先后遭法院以「强制搜索之必要性不足」与「扣押搜索之必要性不足」为由驳回,让事件厘清碰到绊脚石。

朴市长涉嫌性骚扰一案,如今真相追寻陷入泥淖。 图/欧新社

韩国性暴力相谈所所长李美京主张:朴市长性骚扰疑云中,被害人曾向上级反映,问题却被忽略,多位高层可能知情不报,市厅俨然成为共犯结构,因而由市厅主持调查,就会有「球员兼裁判」的争议。 图/记者杨虔豪

协助控诉者的团体认为,国家人权委员会应当在此案中扮演更大的角色,因此将向人权委员会陈情并要求介入,展开更全面的真相调查。

而尽管刑法上规定,若嫌疑人死亡案件即自动终结,但为控诉人辩护的律师金在莲表示,当控诉人向包括上级在内的其他市厅公务员反映性骚扰问题,却未被正视,这些人可能涉及包庇或协助犯罪。

「法律定义上,『助犯』指的是直接或间接地,让加害人的犯行更容易施展。不只是具威胁与物理性才叫助犯,无形或在精神上,让加害人得以强化决定施展犯行的帮助行为,也适用其中。」金律师说道。

她指出:「争论点就在于,性骚扰案是否存在『助犯』,相关人士明知嫌疑人对被害人的性骚扰犯罪事实,是否还让犯行能更轻易施行。」

「法律定义上...不只是具威胁与物理性才叫助犯,无形或在精神上,让加害人得以强化决定施展犯行的帮助行为,也适用其中。」金律师说道。 图/记者杨虔豪

这名控诉者指出,在自己调离单位、而朴市长仍传送穿着内衣的照片给她后,她曾向人事主管反应,得到答案却是:

控诉人还指出,自己在市厅担任秘书的工作经验中,还出现许多性别不友善的情景,包括在市长运动完洗澡时,得负责将私人内衣拿去给市长,并负责将市长穿过的衣物装好后寄回市长官邸;市长在寝室睡午觉时,须由女性秘书来叫醒市长,才不会「让市长不开心」。

而每当有人要市长批准公文、或有国会议员造访市长室,这些人都会上下打量女秘书,或说出:「来选选这里秘书的脸(谁最漂亮)」等具性骚扰的发言。测量血压时,朴市长还说过:

由她来量,我血压都会变高,数字纪录都不好。

「由她来量,我血压都会变高,数字纪录都不好。」控诉者再指出,自己在市厅担任秘书的期间,还出现许多性别不友善的状况。图为朴元淳测量血压的资料照片。 图/欧新社

另外,内定将上任的南韩新警察厅长金昌龙,于7月18日表示:「(首尔地方警察厅)在7月8日下午4点半受理报案后,(中央)警察厅在当晚也收到报告,接着也呈报至青瓦台国政状况室。」

尽管呈报程序,是基于总统的秘书室训令,但因涉案人为具高度权限、本身又是法律人出身的首尔市长,若包括警方与政府最高机关皆知情,就可能先行介入阻挠办案。负责为控诉者辩护的金律师指出:「这样的规定内容,对承受高级公务人员性暴力、原本该要报案的被害人来说,会是相当忧虑的。」

和上回一样,这次记者会上讼诉人也撰写信件,现场请人代为公开朗诵。她表示:「这起事件,让我在意识到问题前,花费了许多时间;揭发问题前,花费更久的时间。我作为被害人,想得到保护,希望在搜查过程中、在法庭上能发声,难道这过程结束了吗?」控诉人说道:

「我作为被害人,想得到保护,希望在搜查过程中、在法庭上能发声,难道这过程结束了吗?」」 图/韩国女性热线官网

首尔市厅是否为包庇市长的共犯结构?是否适合组织调查团?引发女性与法律团体的质疑。图为首尔市厅发言人黄仁植。 图/欧新社

而在早上记者会后,首尔市厅也于下午公开回应,由于支援被害人的团体,拒绝参与共同调查团,现实上调查团要组成运作非常困难。市厅发言人黄仁植表示:「我们对此表示遗憾。若被害人透过向国家人权委员会陈情的方式,来委托调查,首尔市厅也将积极予以合作。」

值得注意的是,早先包括首尔市厅与执政的共同民主党,都以「控诉被害的职员」来称呼主张遭性骚扰的秘书,引发外界批评。

律师出身的共同民主党最高委员金海英在会议上指出:「现在被害者已透过女性团体与法律代理人,将报案事实具体陈述出来。」认定应以「被害人」取代「控诉被害人」,并公开道歉。党内随后决定统一采用这个称呼,首尔市厅也予以跟进。

朴前市长的性骚扰风波,如今被控「球员兼裁判」的首尔市共同调查团,在女性团体杯葛下,已经确定「组不成」;国家人权委员会往后将如何主导厘清真相,将持续牵动南韩 #MeToo 运动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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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控「球员兼裁判」的首尔市共同调查团,在女性团体杯葛下,已经确定「组不成」。往后真相如何厘清?首尔市厅与执政的共同民主党,如今遭遇莫大的舆论批判压力。 图/美联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