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两国方案前途艰难

（图／美联社）

犹太人和巴勒斯坦人同源同宗，在奥图曼帝国统治下600年相安无事。然而，一战时期英国为了对抗奥图曼，同时向阿拉伯和犹太人承诺建国，私下却和法国签密约，出卖了阿拉伯人。

二战后英美先后帮助犹太人复国，联合国于1947年通过决议，划分55%土地给占少数的犹太人。在以色列建国期间，用武力和恐怖主义杀害和绑架的手段，驱赶70万阿人，大批难民流离失所甚至家破人亡。阿拉伯国家拒绝承认以色列，出兵5次都战败。

战后以色列在占领的土地上，推动「屯垦区」，驱赶巴勒斯坦居民，建立新的犹太社区。负责驱赶的士兵随时都很紧张，手指扣在板机上，小孩射弹弓而被枪杀时有所闻。近十年在West Bank有8000巴勒斯坦人被杀，造成强烈的仇恨。他们对巴勒斯坦政府的无能失望，逐渐转向支持极端派的哈马斯。

双方的主和派政府曾在1995达成奥斯陆协定，谈判巴勒斯坦建国（两国方案）。以色列总理拉宾回国演讲时却被由纳坦雅胡率领的右派群众擡棺抗议，并当场被暗杀。此后仍有两次谈判，关键除了划分国界和耶路撒冷之外，还有以色列不准巴勒斯坦有军队，和当初被驱离的70万难民返乡的两个问题。巴政府主张允许15万人回乡，以色列只肯考虑5000人。两次谈判都半途而废，因为主和的总理回以色列后都被逼下台。

1980年代以色列主战派开始暗中支持哈马斯，鼓励其发展并给于金援。目的是要分裂和削弱由法塔领导的巴勒斯坦政府，破坏两国方案。2006年哈马斯赢得民主选举后，被法塔武装攻击。双方死伤数百人之后，巴政府控制约旦河西，哈马斯控制加萨。以色列报纸Haaretz报导，2019年3月纳坦雅胡在一次党内会议上强调，「要破坏巴勒斯坦建国，必须强化和送钱给哈马斯。」根据Haaretz，2012到2021年间卡达政府在以色列的同意下，提供了18亿美金援助哈马斯。

《外交事物》期刊的2019年一篇论文标题是：「以色列和哈马斯互相需要。就是有新的冲突也不会改变。」专家形容哈马斯和以色列右派是舞伴，纳坦雅胡需要哈马斯的火箭攻击，来反对巴勒斯坦建国；哈马斯需要纳坦雅胡的报复，来激发巴人血仇情绪。这次就是哈马斯担心巴勒斯坦被世界放弃而出的狠招。果然纳坦雅胡的强烈反击唤醒了世界对巴勒斯坦人悲惨处境的注意，双方在更大的暴力上继续共舞。

英国前任MI6情报部主任John Sawers告诉CNN：「哈马斯是一个理念，你可以杀光哈马斯的成员，但你不能杀掉一个理念。」知名的犹太心理医生Dr. Gabor Mate是纳粹大屠杀的幸存者。他说，哈马斯10月7日的恐袭惨无人道，但是历史不是10月7日开始的。只有了解巴勒斯坦人80年来被屠杀，酷刑，大人小孩尸体堆积的遭遇所产生的巨大仇恨，追求和平才有希望。（作者为台湾大学特聘讲座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