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战赚了 1.2 万亿,恐怖的曾毓群
来源:风声岛(ID:fengshengdao)
01
2019年8月29日,48岁的马斯克出现在上海举办的“世界人工智能大会”上。
在与马云并排而坐,大谈火星移民和AI智能后,一直跟随马斯克行踪的记者忽然发现他会后“失踪”了。
当好奇的记者询问特斯拉方面的公关人员,对方一副无可奉告的神秘表情。
只是神通广大的记者通过关系得知,马斯克那架湾流G650还静静停在浦东机场的专用停机坪上。
没有回国,可人又不知去了哪里,这让许多人都十分好奇。
马斯克这段“失踪”经历直到一年后,才随着宁德时代姗姗来迟的一纸公告揭开了谜团。
2020年2月3日,宁德时代发布公告称,自己将成为特斯拉新款Model 3的电池供应商。
原来,马斯克在会后直接密会了宁德时代的曾毓群及部分高管,双方仅花了不到一个小时最终达成了合作意向。
此时,距离特斯拉上海超级工厂投产仅剩下4个月。
有意思的是,这份合作公告其实比双方真正签署协议的日期晚了4天。
算上这次,这已是马斯克第三次与曾毓群会面。
两人头一次会面恰好是宁德时代上市不久。
2018年7月,就在宁德时代上市后一个月,50岁的曾毓群悄悄来到上海一家酒店。
他接到了一个邀请,特斯拉的创始人马斯克希望找他“聊一聊”。
02
此时,特斯拉刚与松下因为电池价格问题发生矛盾,急需换一个新供应商。
两人秘密商谈了一阵后,并无实质结果。
但是马斯克在一个月后再次密会曾毓群,据说此次双方依然矛盾重重。
两次商谈没有结果,是因为宁德时代内部对与特斯拉的合作也并不十分感兴趣。
道理很简单,特斯拉与松下闹掰的原因就是对方嫌利润太低。
面对一直亏损的特斯拉,还有锱铢必较的马斯克,曾毓群有点犹豫不定。
此时的宁德时代刚上市,根本不差钱。
上市后的宁德时代每一年营收都在飙升,从2018年到2019年,营业收入分别为296.1亿元、457.88亿元,净利润分别为33.87亿元、45.6亿元,市值近3000亿。
因此,晚了四天才公布双方合作的消息,可见曾毓群内心的纠结。
好在公告出来的当天,宁德时代的股价虽一路高开低走,可还是维持在135.36元,涨3.67%。
再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特斯拉以一款Model 3彻底洗刷了长达17年亏损的败绩。
2021年,宁德时代营收达到733.62亿元,净利润77.51亿元,市值增长5526亿元,暴涨到1.3万亿。
宁德时代在新能源车赛道股价一骑绝尘,被冠以资本市场的“宁王”称号,其中很大原因就是上了特斯拉这辆“车”。
这一年,53岁的曾毓群的个人财富比上年增长近3倍,以3200亿元身价,超越李嘉诚成为香港首富。
不过,与马斯克打交道,宁德时代确实没赚到什么钱。可正因为特斯拉,许多圈外人才知道了宁德时代的名字。
曾毓群心里也清楚,在全球新能源车领域,没有企业比特斯拉更懂客户,同时能在车载电池技术上给宁德时代带来质的飞跃。
曾毓群最终决定与马斯克合作,或许他觉得这个只比自己小3岁的美国人,性格里有着和他一样的“赌性”。
曾毓群被业内戏称为中国能源电池界的“赌王”。
“赌王”这个头衔,按曾毓群自己的话来说,真是靠自己“赌”出来的。
曾毓群是福建人,他的办公室曾经挂着一幅“赌性更坚强”的书法作品。
有人好奇问他,为何不挂福建人最爱说的“爱拼才会赢”?
他答道:“光拼是不够的,那是体力活;赌,才是脑力活。”
在曾毓群几十年的人生“赌局”中,有的是他误打误撞闯入,有的却是他精心布局。
03
1968年3月,曾毓群出生在福建宁德岚口村。
早年的福建因为战略位置原因,一直没得到很好的发展机会。
可福建人骨子里并不服输,知道要啥没啥,自己再不拼搏一把,更是活不下去。
因此才有了那首唱遍全国的闽南歌曲《爱拼才会赢》。
曾毓群就是如此,性格里有股拼劲。
曾家兄弟姊妹众多,唯独他学习还算过得去,所以格外受当过大队会计的父亲的怜爱。
“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这是父亲打小就灌注给他的道理。
喝着半干半稀的粥,点着昏暗的煤油灯看书,曾毓群知道想改变贫苦的生活,只能和自己“赌”一把。
输了,哪来哪去,窝在穷山村继续喝粥;赢了,麻雀变凤凰,从此吃上“皇粮”。
1985年,17岁的曾毓群顺利考入上海交通大学船舶工程系。
从福建一处偏僻的小山村跨入到大都市,曾毓群赌赢了人生的开局。
繁华的都市让曾毓群大开眼界,只是浓厚的口音和并不富裕的家乡,让他始终对那些城市中长大的同学暗暗羡慕。
为了排遣无聊时间,曾毓群在大学时代迷上了武侠小说。
在小说里,他体会到了行侠仗义的快感,也对故事里主人公总要经过重重磨练,才能行走江湖深有感触。
或许是看了无数武侠故事,他总结出主人公成功离不开两个关键要素:实力和机会。
但更重要的一点:在机会不明的时候,敢于“赌”一把。
不过,曾毓群所谓的“赌”,并非盲目的冲动,而是经过慎重思考后的决断力。
1989年,21岁的曾毓群大学毕业,被分配到福州一家国企工作,端上了人人梦寐以求的“铁饭碗”。
国企生活很安逸,也很稳定。
可曾毓群心里并不甘心就这样蜷缩在狭小的天地之中,面对依旧闭塞的福建,他心里的那片江湖是热火朝天的广东东莞。
此时的东莞正是改革开放的最前沿,各类企业雨后春笋般出现在这块热土上。
在曾毓群眼里,这里正是自己即将大展身手的江湖。
仅仅干了三个多月,曾毓群便放弃了公职毅然南下来到东莞。
消息传到家乡,从家人到亲戚无不觉得他疯了,居然放弃这么好的工作机会去南方打工。
可曾毓群心里很笃定,他知道自己有金灿灿的重点大学文凭,也知道那时的企业十分缺乏懂技术的人,一定会在新的江湖开天辟地。
事实也是如此,曾毓群很快便被东莞一家子公司新科磁电厂看上,担任技术工程师。
怀揣着一份自信,曾毓群闯入了这场新的人生赌局。
04
新科的母公司是香港SAE,90年代被日本TDK集团收购。
新科磁电当时专门生产电脑硬盘的磁头,是全球70%以上硬盘企业的供应商,年销售达到10亿美元。
曾毓群在国企只干了三个月,却在新科磁电踏踏实实干了十年。
其中原因或许可以从他后来参加交大建校125周年,回复母校的学子的一段话中找到答案。
当时一名化学专业学子问他毕业后,究竟是应该从事本专业,还是跳到更热门的金融行业?
曾毓群给出的回复是,只有深耕自己的专业,先做到十里挑一、百里挑一再到千里挑一、万里挑一,人生的选择机会才最大。
说白了,曾毓群早从武侠小说中体悟到,想成为武功高强的人,必然得经受时间的考验,不断精进自己的本领,才有可能在江湖中找到一席之地。
新科磁电先进的技术和国际化的管理模式,让曾毓群始终充满工作的热情,这或许就是他能耐住性子,埋头干满十年的原因。
在新科工作期间,曾毓群遇到了人生的贵人,上司陈棠华。
陈棠华是美籍华人,也是国际磁性材料的专家,曾服务于IBM。
因为工作踏实,曾毓群得到陈棠华的青睐,被其派到美国等地学习新技术。
也是在学习期间,曾毓群接触到了国际最新的电池研发技术,为他后来创业埋下了伏笔。
1999年,31年的曾毓群在陈棠华的提拔下,成为公司最年轻的技术总监,而且是SAE唯一一名大陆籍总监。
这年,同时荣升的还有SAE原高管梁少康,他被TDK集团委任为总裁。
升职加薪对曾毓群来说是喜事,可他也觉得有些迷茫。
十年时间,从一个门外汉成长为行业专家和技术高管,可曾毓群感觉自己也到了事业的瓶颈期,在日企再难有新发展。
此时,已经有猎头公司悄悄找到曾毓群,想高薪挖他到新的一家企业做技术负责人。
没等曾毓群想好,总裁梁少康找到他,出乎意料地鼓动他出来创业。
梁少康早在几年前就注意到,随着手机、BP机等电子产品的出现,传统电池行业正悄悄发生着一场巨变。
新型干电池不仅可以让传统手机以及电子设备变得轻巧,而且还能快速更换和充电,将引发一场电池行业的革命,也必然是巨大的商机。
梁少康于是在陈棠华的推荐下,找曾毓群去做了市场调查,随后将转型报告递交给了SAE总部。
可这份计划遭到总部以及日方的强烈反对,让梁少康很郁闷。
眼看大好商机就这样放弃,梁少康很不甘心,萌生了自己创业搞锂电池的想法,并说服老友陈棠华加盟。
只是面对梁少康的邀请,曾毓群有点犹豫不决。
虽说自己已有离开新科的想法,可一个是去薪水更高,行业也更熟悉的地方,另一个却是毫无保障,更没啥经验的新行业,孰轻孰重不言而喻。
急于创业的梁少康内心更焦虑,生怕懂技术又肯钻研的曾毓群跑掉,三番五次邀请,还拉上陈棠华天天给曾毓群煲“电话粥”。
权衡许久,因为对陈棠华的信任,加上也意识到锂电池技术的前景,曾毓群最终答应“赌”一把。
1999年秋,三人合伙在香港成立了新能源科技有限公司(Amperex Technology Limited,简称ATL)。
05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如果不快……就只能想办法攻其弱点。
ATL成立时,全球电池行业早就掌握在日本各大电池厂商手里,旗下的硬壳式模块电池组已经在市场占据主导。
可这种电池有个弱点,样式笨重、充电不便,而且型号还十分单一。
如果ATL参考市场产品继续生产此类电池,不仅难以拼过日系产品,价格上也不占优势。
正当大家一筹莫展时,诺基亚一款翻盖式手机的电池给了三人灵感。
这是索尼生产的一款形如巧克力的聚合物锂电池,样式小巧便于携带,适用于各类消费电子产品。
曾毓群很快就通过关系搞清楚,这项电池技术是由美国贝尔实验室研发。
他预判只要掌握这项技术授权,将锂电池灵活封装成不同型号的电池块,满足任何电子产品,就将是ATL最有力的“秘密武器”。
这个结论让梁少康和陈棠华喜出望外,当即让曾毓群兴冲冲带着100多万美元直奔美国,拿下贝尔这项专利。
可直到曾毓群签完协议,这才发觉美国人太“鸡贼”。
且不说ATL按照协议支付了贝尔实验室100多万美元的授权费,而且还规定ATL每生产一块电池还要再支付相应的扣点。
关键是这项技术已被贝尔实验室授权给了20多家企业,这让本想一鸣惊人的ATL顿时陷入强敌环绕的局面。
更让人窝火的是,曾毓群按照专利技术研发电池时发现,只要多次充放电,电池就会鼓包变形,无法正常使用。
气不过的曾毓群找贝尔实验室讨说法,可负责人双手一摊,表示这个情况确实有,自己以及其他被授权企业都碰到过,可研究来研究去,他们也没辙。
美国人耍起了无赖,这意思就是让曾毓群他们自己解决。
当时,ATL好不容易融资到250万美元用于建厂房、买设备以及专利,已经花了七七八八。
眼看这笔投资就要打水漂,梁少康几次带着哭音说,实在不行,哥几个还是早点想好退路吧。
曾毓群也被胸中一口气憋坏了:自己提的建议,又是自己经手的项目,结果却成了个烂摊子……
不服输的曾毓群来不及安慰两位搭档,自己钻进实验室苦苦研究起来。
危机很多时候其实也藏着机会。
整整半个月时间,曾毓群带着团队尝试了几十种电解液配方,在反复测试了其中的物质成分后,终于解决了电池充电胀气的问题。
国际顶级实验室都解决不了的技术难题被一个中国人攻克,曾毓群不仅给中国人争了光,也让ATL“起死回生”。
凭借曾毓群这项“独门绝技”,在全世界20多家拿到贝尔实验室授权的企业中,ATL成为软包锂电池唯一顺利量产的企业,手机电池订单如雪片一般从世界各地纷至沓来。
06
2001年,ATL在东莞白马的厂区落成,当年出货量就达到了100万枚电芯。
一年后,ATL凭借超高的性价比实现盈利500万美元,并拿到了美国凯雷资本、英国3i集团等投资集团2500万美元的融资。
2003年,因为协助苹果解决了iPod锂电池循环寿命过短的问题,ATL拿到了苹果1800万台iPod电池订单,成功进入其供应商体系。
这次合作让ATL获得了快速发展的契机,跃升为国内电池行业的标杆,顺利拿下三星、华为、OPPO等著名手机厂商的电池订单。
但是由于ATL创业时,创始团队过度稀释了自己的股权,使得企业发展始终受到背后资本的摆布。
2005年,三大主要投资机构看到市场竞争加剧,急于套现离场。
最终,ATL被老东家TDK集团以1亿美元收购全部股权,从一家中国企业变成了100%日资控股企业。
在此期间,曾毓群一边继续研发充电电池,一边也在不断“充电”,先后拿到华南理工大学与中科院物理所的工程硕士及凝聚态物理学博士学位。
已经身居要职的曾毓群其实本不需要再拿什么学位,可他还是觉得只有持续学习才能让自己看清楚下一场人生“赌局”。
此时,家乡宁德获悉有这么一位在外地创办高科技企业的老乡,多次上门邀请曾毓群回乡投资建厂,却遭到他的婉拒。
曾毓群实地认真考察家乡后,觉得无论交通还是生活环境,ATL估计都难以同意在此进行投资。
自古学有所成之人,没有不想有朝一日能报效故乡的。
但是,曾毓群也有难言的苦衷,股权被卖给日方后,自己虽说贵为高层,可实际说了并不算。
2008年,随着全世界开始关注新能源汽车,国内也乘着奥运会的东风开始用政策绑定财政的方式推广新能源车。不论是混电还是纯电汽车,都需要用到大量电池。
嗅到商机的曾毓群当即建议ATL成立动力电池部门,开始进行车载动力电池的研发,并推荐大学同学黄世霖负责该项目。
黄世霖也是ATL的元老,大学毕业追随曾毓群而来,一直在进行车用动力型锂电池的研发工作。
2009年,闽粤高速通车,宁德也开通了动车。
曾毓群比任何人都激动,在公司内以辞职相要挟,最终在宁德设立了新能源科技有限公司(ATL全资子公司)。
可当时所有人都不看好宁德,这里创业条件不如其他沿海城市优越,产业资源更是几乎为零,大家都等着看曾毓群笑话。
“有时起、有时落,好运歹运,总嘛要照起工来行。”
那段时间,曾毓群脑海里灌满了这段歌词。
下决心在家乡宁德办厂,对41岁的曾毓群来说,或许是漂泊了半辈子的夙愿,可也是另一场赌局。
到底能不能赢,他心里并没有把握。
2010年,中国开始将新能源汽车推广试点从原来的15个城市增加到20个,上海等城市也随即启动新能源汽车的购买补贴政策。
与此同时,几大国际汽车企业也摩拳擦掌,推出了自己的新能源车,准备进入中国市场。
同年,为了保护刚起步的中国新能源相关企业,中国政府对国内注册的外企做出规定,限制其涉足动力电池行业,其中就包括日企ATL。
也是在这一年,曾经的贵人陈棠华病逝,梁少康高升到TDK担任董事长。
是留下,还是再拼一把,曾毓群又一次面临抉择。
留在ATL,躺在已经成熟的手机电池产业链,可以继续拿高薪,衣食无忧;可如果留下,自己不仅还是日企的“高级打工仔”,所看好的新能源汽车领域的大好商机也会失去。
只是,进入新能源汽车的电池领域创业,等于拿已有的一切再“赌”一把,输赢还未可知。
曾毓群忽然体会到梁少康当年的艰难选择。
经过与黄世霖再三讨论,曾毓群决定将动力电池团队完全脱离出ATL“单飞”。
2011年,曾毓群与黄世霖在原来宁德公司的基础上,成立了宁德时代新能源科技有限公司(China Amperex Technology Limited,简称CATL),专注于储能锂离子电池系统的研发生产。
07
但是,宁德时代创业初期,曾毓群与黄世霖两位好友之间产生了激烈的争论。
当时动力电池行业普遍采用磷酸铁锂技术,这种技术安全性高,唯独电池容量有限,因此比亚迪等电池厂商普遍采用的是磷酸铁锂电池。
而黄世霖带领团队研发的三元锂电池用的是镍钴锰酸锂三元正极材料,容量大,但安全性不佳。
因此,连黄世霖都建议企业还是先搞磷酸铁锂电池,保险系数高。
可曾毓群不同意,他觉得江湖高手对决,讲究一招制敌,自己如果还是和他们使用同样的招数,那根本玩不转。
“咱拼一把,大不了从头再来呗!” 曾毓群这样安慰老友。
最终,在曾毓群的坚持下,宁德时代选择ALL IN三元锂电池技术,冒着失去一切的风险攻克了安全性的难关。
技术难关是克服了,可宁德时代最大的问题是没订单。
虽说靠着家乡人关系,宁德时代拿到过厦门金龙客车等车企的订单。可因为不够知名,加上对三元锂电池的怀疑,国内车企还是更青睐比亚迪等电池厂商。
宁德时代真正的转机,是接到了华晨宝马的订单。
2012年,华晨宝马想为旗下首款电动车品牌“之诺1E”设计一款新型动力电池,逡巡许久找到了曾为苹果解决过电池技术的曾毓群。
面对厚达800多页全德文的动力电池标准,曾毓群看后虽有些担忧,可还是咬牙接下订单。
毕竟在任何产业供应链中,能接下头部企业的订单,就意味着今后会源源不断有其他企业找上门。
接下宝马的订单,对宁德时代来说至关重要,更是千载难逢的机遇。
随后又是整整两年时间,曾毓群带领团队与宝马派驻的一位工程师密切合作,硬是将宝马所有电池标准一一实现,而且性价比更高。
2014年,宝马这款新电动车成功面世,宁德时代正式成为国际车企中首家中国动力电池供应商。
有了宝马光环的加持,宁德时代也顺利接到奔驰、大众以及国内诸多新能源车企慕名而来的订单。
仅仅一年时间,宁德时代就超过国际领先的其他外国电池企业,装机量排名世界第三。
从某种角度说,宁德时代起步于时代,腾飞于政策。
2016年,由于国家对新能源车行业的保护和鼓励,对车载电池型号进行了限制,并将日系的电池排除在外,宁德时代的三元电池成为补贴对象之一。
赶上天时、地利、人和的宁德时代也步入快速发展的“好时代”。
2017年,宁德时代以12GWH装机量一举超过日本松下,夺得行业桂冠。
这是自从中国有汽车制造产业开始,首家在汽车关键零部件中取得全球领导地位的企业。
这年,中国新能源车销量77万辆,同比增长53%,已连续第三年排名世界第一。
在这些销售的新能源车中,几乎一半以上所用电池都来自宁德时代。
可曾毓群并没感到兴奋,他向员工发了一封内部信《猪真的会飞吗?当台风走了,猪的下场是什么?》
信里提到:“我们有无想过,如果外国企业下半年就回来,我们还可以蒙着眼睛睡大觉吗?国家会保护没有竞争力的企业吗?”
字里行间透着曾毓群深深的焦虑。
不过,焦虑归焦虑,宁德时代的成绩还是有目共睹,自然少不了资本的追随。
宁德时代于2016年便开始IPO,由于投资机构看好,很快超募融资80亿元,投后估值达800亿。
2018年6月,宁德时代以闪电般速度登陆创业板,发行价为25.14元/股,募资131亿元,上市当天市值1312亿元。
08
也是因为宁德时代的存在,宁德市早已不是过去的穷乡僻壤。
围绕宁德时代的近百家配套企业,已形成了一个近千亿产值的锂电和新能源汽车产业集群,每年贡献上百亿的财政收入,提供了数十万人的就业岗位。
为了保持行业领先,宁德时代也被业内誉为“最舍得花钱”的公司。
每年在研发上投入超300亿元,全国锂电池行业具有博士学位的研究者几乎都被收入麾下,迄今拥有着4支超5000人的研发团队,为业内之冠。
今天,成立仅11年的宁德时代的全球锂电池销量和市场份额依然傲视群雄。尤其是特斯拉采用的磷酸铁锂(LFP)电池技术,已经让国外电池厂商望其项背。
宁德时代走到今天的位置,韩国的LG花了70多年,日本松下用去了100多年。
人们往往被互联网大厂炫目的故事所吸引,却不知国内这些互联网企业在政策保护下,只需“内部消化”,无须担忧外面的竞争者。
可中国制造业不是一般的难,既要抗衡有着充裕资金、先进技术和管理经验的海外巨头,还要防范觊觎市场的竞争对手搞价格倾轧。
从这点来说,宁德时代存在的价值不言而喻。
美团CEO王兴也是福建人,他曾说:“宁德时代的曾毓群,是将来比肩任正非的企业家。我一开始怎么也没理解,后来站在制造业这个角度来看,一下就明白了。 ”
看似成功的一场场人生“赌局”,既是曾毓群谋定而后动的决断力,也来自于他对厚积薄发的中国制造业的强大信心。
如今,曾毓群将那幅“赌性更坚强”已换成了“溥博渊泉”。
这四个字出自《中庸》的“溥博渊泉,而时出之”。
寓意是得道之人的智慧和德行是无穷尽的,随时都可以迸发出来,不需要刻意寻找。
也是,一次次押对“人生赌局”的曾毓群已在江湖开宗立派,应该不用再“赌”了。
作为行业里的“一代宗师”,他更清楚,江湖不会有永远的赢家。
面对新能源车行业的扎堆进入,锂电池行业正不断掀起新技术革命,政策性风险依然存在,曾毓群的焦虑并没减少。
从这一点来看,54岁的曾毓群的“人生赌局”远没结束。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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