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国珍》《读力创作》阅读笔记

朱国珍》《读力创作》阅读笔记

【爱传媒朱国珍专栏】近年来网路小说风行,许多作品也成为电影或电视剧的改编素材。这些原始创意就是俗称的IP( Intellectual Property也就是智慧财产的意思),透过IP的取得,让许多网路小说、动漫、音乐、甚至游戏成为文化创意产业,或是产生IP经济。

网路连载作品和出版社实体编辑印刷品最大的不同,就是网路连载期间有机会与读者产生互动,这些互动是否会影响文本设定?以及有些素材聚焦在「女巫」「乩童」等民俗文化,是创新还是传统?

前中央研究院副院长、考古学家张光直认为,西元前五千年的仰韶文化以及后来的半山遗址,在当地彩陶纹饰上找到古代巫师的形象,可见巫术几千年来一直伴随人类早期文化与生活,借此对应大自然与未知。

法国十九世纪历史学家、哲学家朱尔.米榭勒 Jules Michelet在1862年因为撰写法国史,发现中世纪、文艺复兴时代到法国17世纪「接触过的所有骇人的巫术相关文献」后看到悲剧的后续,就是「女巫」:一个既受敬重又遭迫害的女性类型。于是米榭勒写出《女巫》这本历史巨著。他说:「长达千年的岁月里,女巫是平民大众仅有的医师,病治好了就是『善良夫人』,倘若病没能治好,人们就破口大骂,称她作『女巫』。」

女巫的意象也出现在英国小说家罗德.达尔的作品中。罗德达尔的《巧克力冒险工厂》两度翻拍成电影。《女巫们》同样是畅销书也改编影视。本书描写一个七岁的英国小男孩,父母双亡后和挪威的外婆一起生活。从外婆那里,他知道了许多关于女巫的种种事情。外婆还会教他辨认女巫:「当你遇见真正的女巫时,她总是戴着手套。」

原来戴着手套不只是造型的优雅,也带有神秘魔法的联想。英国作家C・S路易斯1950年代完成奇幻小说《狮子・女巫•魔衣橱》纳尼亚传奇第一集,让魔法在儿童读物里形成强大的元素。而卑南族作家巴代《巫旅》则是以实际经验写书大巴六九部落一群女巫南下找寻女巫的谜团。中研院民族学者胡台丽透过祭仪看出原住民族群的文化特质与核心。祭仪经常透过「乐舞」形式呈现,例如,布农族的八部合音、祈祷小米丰收歌、祭猎枪之歌。「巫」「舞」「武」有连结。巫是信仰,舞是仪式,武是行动。

值得一提的也有《黑麋鹿说的故事:巫士、诗人、神话》这本书,这是由奥格拉拉苏族巫士黑麋鹿口述,内容影响到哲学家荣格的「超心理学研究」。神话学大师乔瑟夫•坎伯特别推荐这是他所能想得出最美的一本书」。黑麋鹿是文盲,整本书是由美国诗人约翰・内哈特采访记录。其中一段黑麋鹿的口述令我非常感动:「我要说的是一个有关所有圣洁、良善生命的故事,是一个我们人类和地面上的动物、空中的鸟类以及所有植物都能分享的故事。」

马赛尔是与海德格、雅斯培、沙特并列20世纪四大存在哲学大师的法国哲学家。马赛尔强调形上之光带给人的希望和自由。马赛尔以为自我无法被还原,而应全然向存在开放,使生命在最高存有的光照下进入「临在」的高峰经验。陆达诚神父翻译马赛尔《存有的光环》引述马赛尔作品《形上日记》第二部有关副心理学经验,例如:心电感应、神视 ( voyance )、预言、奇迹、灵媒。这让我想起宗教史专家米尔恰•伊利亚德在《撒满教:古老的入迷术》书中研究宗教史对现代社会的意义。「萨满」是掌握神秘知识,有能力进入「人神」状态的人,有预言、治疗,与属灵世界沟通的能力,也会作为巫医、术士、占卜师等等。

义大利历史学家卡洛・金兹堡,曾获「欧洲诺贝尔奖」之誉的巴赞奖,他在《夜间的战斗:16、17世纪的巫术和农业崇拜》还原大众信仰与民间文化实际面貌,揭示信仰与权力的关系以及近代欧洲早期的文化冲突。大众信仰和菁英信仰,无论下层、层,最后都会产生文化「互相渗透」的过程。例如治病、祈祷丰收的仪式。

法国人类学家李维史陀在《野性的思维》研究未开化人类的「具体」与「整体」思维特点。强调这种思维并没有「原始」与「现代」或「初级」与「高级」之别,而是人类历史上始终存在、平行发展、各司文化职能、互补互渗的思维方式。

最后是有关记忆、传说与流变。日本历史学者、西洋中古史专家「阿部谨也」在《哈梅恩的吹笛手:记忆、传说与流变,中古欧洲社会庶民心态考察》书中故事原型:「某城市出现一名神秘男子,他宣称可以捕鼠,但要收取报酬。穿着缤纷服装的他吹着笛子,果然吸引了城中的老鼠,跟着他来到河边,跳入水中。事成之后市民不愿支付酬劳,于是生气的捕鼠人再度出现,同样吹着笛子,这次吸引的却是城中的孩子们,跟着他走往山里,不知去向。」

从农民口述历史到童话故事、再到经验的转化,让近代有关神话、巫术、甚至童话的研究更丰富,阅读就是力量,也是主持读书节目最大的乐趣。

作者为大学讲师、作家、广播主持人,曾创下连两年获林荣三文学奖双首奖记录

照片来源:作者提供。

●更多文章见作者脸书,经授权刊载。

●专栏文章,不代表i-Media 爱传媒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