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次以后,江越再没过问我什么。抽烟喝酒只要不波及他,他便不会出手阻止。要我伺候时就只用我洗干净等着,他也绝不再拖拖拉拉的讲些没用虚伪的应承。本来是每个季度他来一次,现在成了每个月,偶尔心血**还会突击检查,所以账就做的更得仔细些一点不能马虎。我记得一次送了瓶洋酒就给客人,太忙就忘了记帐,特助在别的地方应付也就没招呼,反正就是忘了记,不巧又赶上他突然来了。后果自不用说,反正我那个月的收成一分也没能进自己的口袋。
他每次走了以后会给我六万块的红包,是他给的渡夜费。
转眼间春天已经来临,我还是怕冷里三层外三层的穿着,躲在青金里面享受免费空调。
我一直忘了说,我特助姓朱,以后就将他朱特助,总是我特助得叫他一直都不愿意。朱特助被31度的空调考的鼻血直流,弄的夜城里面跟他熟的MB老逗他,说他是不是天天去看接客场面什么的。朱特助不屑于跟他们计较,他让老婆(你说他也不过二十三,这么快就告别单身图什么)在家里熬了参汤给我端过来:“我说林哥你还是补补,你不补我们就都得被折腾死。真没见过男人虚成你这个样子。”
拍拍衣服下的六块腹肌,我一个媚眼抛过去:“小子,我这么好的身材,你穷尽一生都是赶不上的。”
他做扑倒状:“林哥,你这神情还是留给少爷看得好,我怕死。”
江越收账的时候每次都要我作陪,有的时候是打电话叫我过去青金,不管用不用我这身体作陪,都要两个人单独待一会。进了那间屋子没人不相信两个人不发生点什么事情,偏偏我每次还非要面带春色得出来给他们些谈资。总之我现在红了,江越身边回头草唯一一号(说来他生性淡薄,身边打转的女人男人却不太多,或许确实很多不过我一点都不了解罢了)。其次我不知什么时候被传颂为夜城的金字招牌头号,倒也不乏有人想要买我。江越只对我说了一句:“你要是敢接,我就废了你。”所以这金字招牌也就嘴上叫着过瘾,是个空头衔。
变态欲,我想。
昨天买了个男孩回来。他们那边的领班给他起了个名字叫白白什么的,说是自愿过来卖,我播空看了两眼总觉得不像,说不定就是被骗的,我让朱特助过去问问,别到时候被人查出来扣我一个买卖人口的罪名。
没过多久朱特助回来告诉我那孩子自己说家里是没钱还债,他是自愿卖进来帮家里人还债的。
我听了总觉得可惜在心里算计一番随口问道:“欠了多少。”
特助说:“其实没多少,因为借的是高利贷加上利息有个60万吧。”
60万,我想了想,就算我白陪江越睡十个月。
从抽屉里抽了一张银行卡交给特助,要他从里面划60万到夜城的账上,顺便把那孩子签的合同烧了。
特助拿着我的卡颇有些为难:“林哥,你何必为了个小孩这么破费。”
我只笑笑不做辩解。
特助把事情办妥后将白过来让我看。虽然看过他却不真切,这次把他看仔细了原来不是那种棉花糖似的小兔子,说来也是很英俊的孩子,不过二十岁的。眉毛的角度很硬朗,去做伺候女人的鸭子倒还不错,却不知这样子怎么受得了让男人来压。要真的去接客恐怕也要让教练员调教好些日子,我从来不做亏本生意。
他只是微微低头也不看我,脸色很是灰败。我看他半晌终于开口:“刚才你也看到了合同我让朱特助撕了,你现在同夜城没有关系,想要回家就回家吧,以后没人找你麻烦。”
白白脸色依然灰败,把头抬起来只匆忙的扫我一眼:“我没有地方去,他们都知道我是同性恋,否则也不会同意我来卖。”
我听了略略偏头去看朱特助,他脸上也是一片同情悲天悯人,倒是没见过他对我有过什么同情。笑笑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林御白。”
“林御白啊”,真是个婉约幽怨的名字,我轻声叹道,“这个名字不好,如果愿意留在青金我就把名字给你改了,以后就叫做林御风怎么样。我可以供你上完大学。”
他呆愣愣的看着我,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朱特助忙推他一下:“愣什么呢?还不谢谢林哥?”
我挥手笑道:“你若是真的答应了,就给我滚回去把剩下的一年大学念完。”我扫了一眼特助给的资料,才只是20岁,大学也只上了三年。
林御白突然奇怪的笑了一下:“不用了,我入学的时候就申请了四年制的三年课程,三个月后就要论文答辩。”
那眼神当真是寂灭不比死气沉沉,没有半点生机,仿佛……仿佛……我不忍再去看,让人把他带下去后我吩咐特助:“找个合适的位置给他,那么小的孩子别真成了兔子,倒有些糟蹋。”
特助奇怪:“林哥,你怎么突然转性了,该不会看上他了吧。”
我斜他一眼:“你懂什么?”
林御白怯怯的却又强作坚强的样子并非吸引我,我这样待他不过也是一种自私的赎罪,不过因为他的眼睛像极了童佳。
特助后来给林御白腾了一个领班的位置,不用接客,反正就是个级别比我低点的皮条客。
我给其他领班打了招呼,要他们自己收敛些,不要惹是生非。于是流言就传开来,诸如我喜欢他之类,更加离奇的还有我有意要培养他接班。反正鸭店么,就是这样。除去八卦和的事情也没有什么趣味了。这些流言也由得它存在,免得人人都没了想头。
又过了大概半个月朱特助专门过来报告说林御风自己去接客了。
他嘴里不停地念“林御风”“林御风”“可惜了”“可惜了”,我尚还有些迷糊,末了才反应过来说的是那个叫林御白的小孩儿,还是我把他名字改了。
他接客我倒有几分意外,但也没太惊奇,确定确实是他自愿的也就没再管,只叫特助给他换回原来那个“白白”的欢场名字,既然使用来这尘世的人便不需要真的名字,枉费我还为他改了名字。
或许他确实有什么痛苦的过去不堪回首,可是……我笑,顺手点燃一支烟窝在皮椅里慢慢的抽,在这个地方谁没有一两件不堪回首的事情拿出来晒给恩客们博取同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