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一直是父亲保护我,如今换我“保护”他

谁也没有想到,2020年的1月末,疫情与春节相遇了,除了奋战在疫情前线的工作人员之外,大多数网友都遵守了政府“足不出户”的呼吁。

与往日春节不同的是,街道上没有了喧闹,亲戚之间也开启了云拜年,同学聚会改成了来年再聚。许多从外地返乡的年轻人也在这“大门不出,二门不入”的背景下过起了咸鱼般的生活,如何“消磨时光”成为了比“一会儿你想吃什么”还要困难百倍的问题

朋友圈记录一颗草莓有多少粒种子,到数清家中狗子一只爪子上到底有多少根毛,网友也将游戏作为了消磨时间的主力工具,时间虽被一点点消磨掉,但是沉淀下来事情却值得细细体会。

1.我才意识父亲变老了

玩游戏的年龄已经有二十年了,从五六岁在父亲的“带领下”第一次接触到“小霸王”,“世嘉MD”这两款游戏机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或许是幸运,自己虽然玩了这么多年的游戏,但并不沉迷,毕业之后在外地找了一份不错的工作,而在这次春节期间,我把PS4和Switch都搬了回去,想把平日里认为适合“聚会”玩的游戏分享给父母,但是我认为永远是我认为。

按照我心中设想的剧本:我将游戏安利给父亲,然后在熟练几把之后便可以与他一同坐在电视机玩耍,就像我小时候他教我那样。但是我把准备的游戏一次给父亲调试好之后,得到的反馈几乎是相同的——“玩不懂”。

我有些生气,因为觉得自己精心准备的这些毫无作用,但是看到父亲有些茫然的表情后,我又一次轻声问道:“你有什么想玩的游戏吗?”他想了想说道“魂斗罗还能玩到吗?”

《魂斗罗》:于1987年推出的一系列卷轴射击类单机游戏,几乎影响了一个时代

随后我便利用电脑安装了模拟器,接到了电视上开启了“魂斗罗”之旅。在游戏中父亲所操控的角色频繁死亡,我对父亲的操作为何会下降如此之多表示诧异,但当我看到他每一次按键都需要低头确认一次的时候,我才发现父亲老了。

在我意识中父亲一直都是三四十岁的样子,年近五十却找不到一根白发,不过当我看到父亲手上的褶皱,双手食指上布有厚厚的老茧时,我心里有了前所未有的慌乱。

从上大学开始,我与父亲共处的时间就变少了,也很少交流情感上的问题,渐渐的我与他的世界交集也少了许多,我脑中对于父亲的记忆更是出现了认知偏差。

《魂斗罗》中可调整成两人共享60条命,父亲笨拙的操作导致在闯到第二关时游戏就宣告结束,我零死亡,父亲看着屏幕显示“Game Over”的字样也露出沉闷的表情。

他张了张嘴,但是并没有发出声音,我率先打破了沉默告诉他这是我第一次用模拟器玩,结果一不小心给设置成了“高难度”(实际无法调整难度),父亲眉头的皱纹这才放松下来:“怪不得,我就说这个不对劲儿,我记得我玩这个还是很厉害的”。

“我给恢复成默认难度,咱们再来一次?”

“行啊,调成以前那种难度”。

我在调试模拟器的时候,偷偷开起了“无限条命”的设置。

再次进入到游戏时,我故意走在了他的身前

“过去一直是父亲保护我,现在该换成我来保护父亲了”。

2.我在家正大光明的说出了“卧槽”!

我从来不敢在我家里说出:“卧槽”这样的词汇,一直都是用“我靠”,“我滴妈”来代替。

奈何本人没文化,一句卧槽行天下

从我懂事的时候起,家里对我的教育就很严格。随着时代的变化,“卧槽”从曾经的贬义词汇变化成了表示惊叹的语气词,不能登上大雅之堂,但也不至于低俗至极。不过在上大学之前,我从来没有在家里说过“卧槽”这样的话语。一方面是不敢说,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没有说这个词的习惯

随着周遭经常会遇到“卧槽”这样的词语后,我偶尔也会从嘴里蹦出“卧槽”,尤其时在玩游戏的时候,更会无意识的发出来,所以我一般都是背着家人玩。

春节与肺炎相遇,除了每日完成功课之外,无法出门的我只能日日夜夜以游戏消磨时间,开启了“堕落”时间。

咸鱼般的生活

受瘟疫的影响,父母被迫停止工作在家休息。

父亲曾经是海军出身,虽然早已退役,但是对于车枪船炮还是抱有极高的兴趣。父亲常常会在我玩吃鸡的时候凑过来观察,而我这个时候心理就会尤为紧张。

军人退伍后,政府会发放“光荣之家”标牌

有一天父亲问他能不能和我一起玩?我诚惶诚恐。在帮他下载完调试了几下后,我们便一同奔赴了“战场”。

虽说父亲的段位比较低,取得胜利的难度会降低,但是玩了五局,四局吃鸡的胜利概率使我膨胀了,尤其是在最后一局中艰难地取得了胜利,当时膨胀地我从嘴里蹦出了两个词:“卧槽!老爸你牛逼哎。”

《绝地求生》,最后一名幸存者会获得“大吉大利,今晚吃鸡”的荣誉,俗称吃鸡。

说完之后我才意识到我说错了话,毕竟在父母面前还是应该注意一些,不过父亲只是白了我一眼说道:“继续”。

随后我们除了吃鸡,还尝试了《战舰世界》,按照父亲的原话来说,这才叫他的本职工作

《战舰世界》,船艇类行游戏。

在我漫长的少年时代,父亲在我眼中一直就是标准的“严父”,所以我从小就很怕他。父亲对我很好,几乎是有求必应,只是不太擅长如何表达温情罢了,但是我习惯了,我也希望父亲的眼神一直保持不变。

时间是一个神奇的东西,儿童与成人之后做相同的事情,父母的反应却会有所不同,或许是时代变了,也或许是人变了。

如今我还是很少在家说出“卧槽”,即便它的含义变了,即便我在家说出这个词父亲也不会教育我,但是我尽量要求自己不说。虽有些许的古板,但是我愿意遵守下去。

3.我陪爹妈玩游戏麻将

疫情发生之后,为了响应国家号召,广大群众都开启了“蹲在家里,闷死病毒”的做法,各地都开起了疫情防控的工作,娱乐场所一律不许营业,而杂货店,茶楼的麻将铺也无奈停业。

闷在家里,也是闷病毒。

我早已参加工作,但是和父母一直都在同一座城市,也体验不到所谓游子的感觉。

我爹妈退休之后没多少爱好,遛弯和打麻将,当然不是上瘾和赌钱的那种,只是退休之后老两口闲不住,没事玩玩而已,但是疫情发生之后,可把这俩人愁怀了,门门出不去,麻将也搓不了,导致一个改成在家织毛衣,另一个一粒一粒的用鱼食喂鱼。

手机端麻将局

随后我想了个法子,网上组局打麻将,我给他俩手机下载好游戏,直接开始了三缺一的局。

我不知道这样做算不算不正经,但是父母都这么大岁数了,他们开心就行,我也自认为帮父母解决问题了。

4.母亲在孩子面前所在乎的“面子

我老家是一个六七线的小县城,家人也十分传统,家里也从来没有过一起打扑克等家庭互动的经历

一般大年三十在爷爷奶奶那边吃完晚饭后便会回到了家中开启了固定的套路:老妈看电视,老爸刷手机,而我则自己坐在电脑前玩游戏。

并不是家人之间关系不融洽,而是一年只回来一次的我突然待在家中,让父母有些不知所措:父母并不是那种能说会道的人,对于我的爱都是行为多于言语,而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所以交流的比较少。

母亲曾经在职业高中学过舞蹈,以前对于我妈跳舞的经历还有点印象,但是这些年来很少见到我妈跳舞。

大年三十晚上,老妈随着春晚的舞蹈坐在沙发上扭动,我也不知道哪根神经抽搐了,想起自己Switch上有一款“体感跳舞”的游戏,想让她跟着跳一跳。

舞力全开2020》:舞蹈类行体感游戏,适合于合家欢,聚会场景下的游戏,也能减肥。

我把游戏机放在了老妈的面前,告诉她这个游戏可以跳舞,她可以尝试一下。

刚开始她一直在推脱,说自己胳膊腿老了,舞蹈基础啥的都忘记了,年轻人的玩意儿看不明白。

我便把游戏机放在客厅,还把音乐开到了最大的声音,扔下一句“有时间的话试试吧”便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因为我在赌母亲不跳是因为不想,而是在我面前抹不开面子。

回到卧室不久,我便听到父亲嘲笑母亲的声音。

“你不是不跳吗?”

“哎呀!你小点声!”

过一阵子,我以喝水的理由从卧室出来,问老妈要不要一起试试,她答应了。我没学过舞蹈,肢体不协调在我身上得到了完美的诠释,但是我妈却越跳越开了。

那天晚上,我家没有遵循年年的老套路,随后老爸也出乎意料地参与了娘俩之前的互动。

那晚我与父母聊了许多,也解开了一个我特别好奇的问题:像我爸嘴如此之笨的一人到底是如何对我妈展开追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