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勇专栏》川普葫芦里卖什么药

北京跟川普打过4年交道,不会被他的一惊一乍,欲擒故纵所迷惑。(路透)

特立独行、口无遮拦、变化莫测、喜怒无常……随着川普重返执政,无论美国盟友还是对手都拉响警报。在最受国际瞩目的中美关系及台海议题,川普先是频频对北京示好,刻意与台北拉开距离,接着又威胁加征关税,国会甚至打算取消中国的最惠国待遇。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

在竞选期间言必称要对华加征60%关税的川普在当选后却一反常态,不但只字不提可能引发中美新一轮贸易战的关税议题,还频频向北京和习近平本人示好,并且破天荒地邀请习近平出席他的就职典礼。1月17日,即将上任的川普与习近平通了电话,双方似乎相谈甚欢,川普还表达了尽快与习见面的愿望。川普的就职演说尽管火力全开,但除了对中国运营巴拿马运河略有微词,全程没有点名攻击这个最大的竞争对手。习近平虽然没有亲自到场观礼,但派出了国家副主席,也算尽到了礼数。

在台湾问题上,如果说拜登是嘴炮挺台的伪君子,那么川普就是拿台湾做交易的真小人。无论竞选期间还是当选之后,川普不是抱怨台湾抢了美国的晶片生意,就是赤裸裸向台湾勒索保护费,对于最敏感的协防台湾议题则是装聋作哑,不置可否。显然,在川普看来,不存在什么坚如磐石的美台关系,一起都要服务于美国优先。因此,在川普2.0伊始,不仅没有复制2016年的川蔡通话,反而出现了新的弃台论的苗头。川普新政府的副助理国防部长达默(Austin Dahmer)直言不讳——台湾问题对美国而言并非生死攸关,即便台湾失守,美国民众照样能过得不错。

一时间,大陆舆论场上开始出现对中美关系的谨慎乐观预期。然而,好景不长,川普一边放风希望就职百日内访华,另一边还是打出了关税牌,宣布可能最快从2月1日开始对中国商品加征10%的关税。这个数值大大低于川普上台前威胁的60%,但他在接受媒体专访时不加掩饰地宣称,「我们应对中国掌握一项非常强大的力量,那就是关税……我也不想使用这个手段,但这个手段用于对付中国是一项强大的力量」。换言之,川普不会放弃关税牌,10%可能只是开胃菜。相比目前不痛不痒的10%,美国如果终止与中国的永久正常贸易关系(PNTR),中国输美商品将被征收100%的关税。

当然,北京跟川普打过4年交道,不会被他的一惊一乍,欲擒故纵所迷惑。有大陆学者研判,川普政府对华政策的背景其实是美国日益加重的内外交困,对华竞争被认为是一大解方,因此对华示好只是策略性的,不会改变战略竞争的基本态势。具体到台海议题,台湾不是美国优先关注的重点,而是川普与北京谈判贸易不平衡问题的筹码。只有当川普念兹在兹的贸易目标落空,中美关系出现恶化时,他才有可能通过激进地打台湾牌来报复和施压中国大陆。

对北京而言,中国对美政策是稳定一贯的,接下来就看川普政府的表演。从川普1.0的经验来看,只有当两国元首完成互访,双方在贸易问题上经过充分的交锋,面子里子都摸透了底细,川普2.0的对华政策才会露出真面目。至于民进党政府,连谈判桌都上不去,自然没有话语权。与其押注川普能赢北京,不如早日谋势造势,平衡两岸与台美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