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价值 非纯粹延长寿命

随时放得下的功课(时报出版)

(更多精彩内容 请看翻爆)

诸事无常是生灭法,生灭灭已,寂灭为乐,修道的宗旨既然是四大皆空,我空法空。当然身体这个臭皮囊仅是借来用用,也应该空掉,奈何现代医学虽注重养生,但西方医学却极力主张,不惜一切去延长生命。生命的延长有些具个人意义且有品质的(quality of life),也可能是没品质也无意义的(例如依赖呼吸器、长期住院、多重共病)。生命的价值在于可以创造人类(群体)的幸福,而不是是纯粹延长生物体的寿命,规避讨论其正当性。例如极大化的极端就是将当代医学无法治疗的躯体(零下80°C)冰冻起来,以待几十年,甚至百年再解冻,治疗顽疾。说穿了,就是怕死,对躯体的执着。

众人不寻求超越人生的价值,体会宗教信仰的真谛,只着眼于血肉躯体或欲望的享乐。假若人生不是欲望和享乐,那么为何有如此强烈的不接受自然死亡的宿命。任何生命体都会凋亡,都有一定的生命周期,绝对不可能长生不老。然而人类的天性比所有的动物都怕痛、怕老、怕死。所以当前社会中都以此人类所追求的议题大做文章,产品推陈出新,人性的道德、品德却离大道愈来愈远。

医学科技的发展,其实以金钱为导向,因为人们怕老怕死,所以生技公司、大药厂不断推出抗老、抗死的科技产品,不仅让众人拼命劳累赚钱,去购买对生命没太多意义的东西,彻底被迷惑。西方国家对于二十一世纪癌症末期病人活好一年有品质的生命代价,以标签价格ICER值为公定药物经济效益的参考。目前世界顶尖的医师都为大药厂代言,许多产品尤其为癌症的治疗,绝大多数都是无法治愈疾病,只能延长生命。这并不是延长五年、十年,而是只延长三、四个月,在统计学上就可以称为突破性有疗效的新药。经过计算,假若延长一年生命,是国民生产毛额GDP的二到三倍是合理的。那么台湾人民二○一九年平均GDP是二万五千美元,所以一种药品,(不包含其它搭配的基本医疗)五万到七.五万美元,也就是死前多活一年的一种新药物二百二十万台币是合理的代价。这是先进国家计价的游戏规则,不是开发中国家负担得起的。

若病人多活二年才死,单一种新药就耗费五百万新台币,但尚未加入其它费用,如抗生素、呼吸器、加护病房、轮血、干细胞移植等以及其它病房费和人事费用。请问这种财政负担只注重将死者(多数是老年)平均寿命延长,但拖垮年轻人的财务,试想因为健保,无效医疗或次无效医疗(因为健保免部份分担)所耗费的财政是否挤压了全国人民的社会福利。

这最大的原因就是生命无价,人人平等,不去讨论那些新科技,天文数字价格的新药,或是那些治疗是我们所不需要的。这些钱,多半落入西方大药厂手里或股票持有者,国内的医界或西药界所得其实也只是过程中的蝇头小利。

古人对生死看得比较淡,因为医药不发达,容易乐天知命,现代医药发达,连器官都可以移植,基因可以抑制或重新编辑,所以人体这个臭皮囊,就成为医药科技的商品,旧房子需要重新装潢,臭皮囊也需要医学美容的打点、改造,定期身体检查、维护。生物科技成为最赚钱的事业之一。(五之一;摘自《随时放得下的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