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论广场》灰色空间恐攻 以色列食髓知味（钟汉威）

以色列20日空袭黎巴嫩贝鲁特，造成真主党精锐部队2高阶指挥官身亡。图为空袭现场。（美联社）

以色列针对黎巴嫩真主党启动攻击，经远端遥控让无线装置爆炸，造成至少37人死亡，数千人受伤，联合国人权事务办公室指责遥控引爆通信设备的行为违反国际战争法。在此攻击案要分清楚的是，以色列的自我防卫权力属于使用武力本身的权力，但国际战争法的规定则是「战争中」行为的限制，两者内容和特质有别，以色列虽有自我防卫的权力，但不代表使用武力的权力在执行方式上没有任何限制。

但正因以色列建国以来所处环境特殊，这次爆炸破坏便触及国际法的根本纠结：即在缺乏共识的部分，存在着法律内容的不清楚。最经典案例便是国际法院1996年于《有关使用核子武器的咨询意见》指出，国际法并未明确禁止或准许核武的使用。无明确法律规定的后果确实困扰着国际社会，这让秩序的稳定只能依赖各国的理智。当时国际法庭基本上认为「国家不可以使用核武」，却也指出国家在生死存亡关头为实行自卫的极端情形下可使用，因此国际法没有绝对禁止使用核武。因此，若以色列辩护其在建国后一直处于生死存亡关头，「法律无解的局势」便能给以方的策略打造辩护空间。

这种灰色空间辩护，不仅是为说服国际社会，分裂回教国家的联合，更也注重美国的态度。如果以色列意图巩固美国的支持，在阐述军事行为时就必须创造美国执政者在国内、外替以色列辩护的空间，让美方得以在外交政策及武器补给继续给予支持。

与此同时，以色列此次攻击计划从政治层面而论，以色列自去年10月后多次测试中东回教国家的立场，其中包括伊朗在4月的报复行动发射几百枚飞弹后就不了了之；7月31号以方越界伊朗刺杀哈马斯领导人伊斯梅尔‧哈尼亚，伊朗当局迟迟没有实行报复行动。因此，以方已成功多次刺探各国家的回应，以此调整攻击的力道，有助于在此次遥控爆炸准确地启动「各回教国家能够容忍」的恐怖攻击。

尤其，以色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回教徒在21世纪最擅长的恐怖主义打击真主党，必定对真主党与回教国家留下相当的恐惧，以达到震慑效果。

以色列此次在灰色空间操作恐怖攻击，虽无法排除接下来中东纷争是否将超乎原先的估计，但这令人联想到过去以色列从绑架并处死德国纳粹艾希曼的天诛行动，到入侵乌干达恩德培国际机场的反劫机行动，可看以方运作法律灰色空间已愈趋成熟，有助于在资源有限情况下，借此不对称手段创造利己的局势。（作者为德国波昂大学法学博士，现服务于德国经济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