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智化时代:出版行业谋求“新活法”

本报记者 曲忠芳 北京报道

“出版行业是受到数字化冲击最大的行业之一。”近日,在中信出版数智化战略发布会上,中信出版集团党委书记、董事长陈炜表示:“对于数字化对出版业的冲击,我们既是欣喜若狂,又有切肤之痛。”

《中国经营报》记者注意到,中信出版社近年来出版了多本与数字化、人工智能、前沿趋势相关的畅销书,诸如现场展示的《新质生产力》《趋势2030》《数实融合》《我看见的世界》《全球科技通史》《量子霸权》《5000天后的世界》等等,被行业内誉为“出版界的风向标”。那么,中信出版集团自身是如何做数智化转型的呢?在AIGC(AI生成内容)时代,出版业作为传统传播形态还有价值吗?出版行业的未来迈向何方?

跨越历史周期

北京开卷在今年年初发布的《2023年图书零售市场年度报告》显示,去年中国图书零售市场码洋规模同比增长率由2022年的负增长转为正向增长,同比上升4.72%,码洋规模为912亿元。需要说明的是,码洋是指图书出版发行用于指全部图书定价总额的单位。而与码洋的正向增长形成鲜明对比的是,2023年中国图书零售市场实洋同比则呈现负增长7.04%,这一差距的背后在于折扣的变化,2023年零售折扣从2022年6.6折降至6.1折。

近些年来,渠道的演变和发展是图书出版零售行业一直热议的话题,从早些年的实体店作为主战场,到网店作为主要销售渠道,网店渠道从早期的货架电商为主,发展到现在以短视频电商为流量高地。《2023年图书零售市场年度报告》指出,去年短视频电商同比增长70.1%,成为带动整体零售市场增长的主要动力。实体店渠道依然负增长,同比下降了18.24%,平台电商和垂直及其他电商分别下降了3.68%和10.08%。

记者注意到,就在今年“6·18”期间,图书出版行业与电商平台就平台的大规模打折促销活动引发矛盾,反映出出版社与电商平台长期存在的博弈,另一方面由此也能一窥当下图书出版零售业面临的挑战与困境。

在AI时代,出版业作为传统的传播形态,其价值还在吗?陈炜指出,AIGC——从GC这两个字母就能看出:出版业会变,出版人不再是简单地固化为与图书这种知识形态展开对话,而且是和一个动态发展的智能系统的对话,这种变化与挑战尚未颠覆行业,因此目前还没有答案。

陈炜解释道,在过去一两年里,AI技术的突破性进展对内容行业带来了巨大的震动,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内容生产效率得到极大提升,如文字、图片、声音、视频等可以直接生成,或互相生成;AI作为智能助手对于辅助生产和决策方面起了巨大作用。另一方面,要明确AI在一定程度上冲击了知识的边界和传统的传播秩序,给知识的获取和应用带来了巨大挑战。

在中信出版集团看来,在知识生产过程中,人是核心要素,出版作为传统的传播形态,就必须有其价值。传统模式下,机构和专家是知识生产的核心主体,他们具有把知识权威化的能力,从而定义了知识、科学,与此同时知识传播的范围也是有所局限的。而随着互联网和AI时代的到来,新一代知识生产力工具打破了原有的壁垒,提供了人人“唾手可得”的、更具个性化和交互性的知识生产和获取渠道。这种平民化的知识分享降低了知识获取的门槛,用户不再需要具备专业背景或者通过付费来获取资源,仅仅通过模型对话就可以获得相应的知应付,个体和非常规的知识得到了更广泛的传播。

数智化战略转型探索

针对AI+出版业、出版行业的数智化转型,陈炜和中信出版社交出了自己探索的答卷。为了打造新业态和新服务场景,中信出版重点规划了四个产品模式。“万象亿新”智慧出版体系针对的是出版业务全流程的智能化重构,也是其数智化战略的核心产品和业务基底。针对数字阅读场景,中信出版打造了精品数字阅读平台“中信书院”,全面覆盖一线城市高知人群和企业高管。针对企业学习场景,则推出“知新学习平台”,为企业客户提供信息知识一站式解决方案。值得注意的是,瞄准作者与读者互动对话的场景,中信出版则打造了AI作者数字人项目,例如联合小冰公司发布了“凯文·凯利数字人”。凯文·凯利是美国知名作家,著有《失控》《科技想要什么》《必然》等,这些书籍在全球科技界产生了广泛的影响。其2023年4月出版的《5000天后的世界》,对未来5000天科技发展的新趋势、新可能做了探讨与预测。

除了产品创新之外,中信出版还联合上下游各方成立了数智出版产业生态联盟,持续推动出版行业的数智化转型战略。在中信出版集团描述的未来出版图景中,将是一个融合传统与现代、实体与虚拟、个性化与互动化的多维空间。

在中国版权协会理事长阎晓宏看来,中信出版集团在业界率先启动数智化战略发布,是非常有前瞻性和战略性的,不仅是其自身的重要转折点,更是对整个出版行业发展的深刻洞察。

阎晓宏指出,人工智能应用发展已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发展到现在仍处于较初级的阶段,数据的规模也是有限。事实上,出版行业本身拥有大量的数据资源 ,这些数据资源的使用涉及出版业的权利和利益,在人工智能文本挖掘和数据使用的过程中,这些使用是否需要向数据拥有者,特别是权利人寻求授权,此外,涉及商业性的使用需要付费,即使原则确立之后使用仍是复杂的问题。

“我认为,不是每一个具体的单位,甚至小的行业都有能力做出一个通用的大模型。对于大模型技术,我们需要清晰地认识技术的发展程度,以及与自身行业的适配性。基于此,积极地拥抱并使用AI,去改生产模式、宣传发行模式等,这既是我们面临的挑战,也是很大的机遇。”阎晓宏表示,要深化数字技术与出版行业的融合应用,打造出更多元、低成本、高质量的数字化产品,以满足新时代读者及市场的精神文化需求。

(编辑:吴清 审核:李正豪 校对:翟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