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信良胆子不够,还是脑筋秀逗?

傅云钦

民进党许信良在这次总管选举民进党败选之后,大力主张民进党应积极跟中共交往,以免两岸事务成为国民党的「专利」。但中共近日重申民进党要放弃台独立场,才会跟民进党交往。许信良怎么回应呢?

首先,许信良辩称,他不觉得有所谓「放弃台独」的问题。他说:「什么叫放弃台独?台湾今天就是一个独立的国家,怎么放弃?不可能放弃!」

中共要求民进党放弃的是「台独立场」,不是「台独」,许信良所言差矣。如果台湾已经是一个独立的国家,则「台湾这个国家」固然不是民进党所能放弃(出卖),至于「台湾是国家这个事实」,民进党即使放弃(否认)也没用,事实就是事实。中共从不认为台湾是一个独立的国家,怎么会要求民进党放弃「台湾这个国家」或「台湾是国家这个事实」呢?许信良怎么连中共要求的是什么都不懂呢?

其实,台湾只是事实上(de facto)独立,还不是国家。这是台湾六十多年来一直没变动现状。民进党1991年以「台独党纲」表达台湾要进一步法理独立的立场。这就是一种台独立场。国民党不喜欢民进党这个立场。中共对这也很感冒,一直要求民进党放弃。到了1999年民进党为了表示不会再从事台独运动,以骗取统独两方面选票,故意昧于事实,通过「台湾前途决议文」,改采「台湾已经是一个独立的国家的立场」。这是一种变相的台独立场,中共对这同样很感冒。在此情形下,中共要求民进党放弃的「台独立场」,已经不是「台湾要进一步法理独立的立场」,而是「台湾已经是一个独立国家的立场」。也就是,中共要求民进党不要再说「台湾是一个独立的国家」,要改说「台湾法理上尚未独立,仍属于中国」(两岸一中),并放弃追求法理上独立(反对台独),就像国民党那样。许信良竟仍然坚称:「台湾是一个独立的国家,怎么放弃?不可能放弃!」这无异甩中共一巴掌,怎能达到与中共交往的目的呢?

其次,蔡英文在这次总管选举期间提出的「台湾就是中华民国,中华民国就是台湾」的看法,许信良解读为蔡英文承认中华民国体制,并主张民进党要跟进,把蔡英文的看法作成新的决议文,以示民进党承认中华民国体制,这样中共就愿意和民进党交往云云

但如上所述,「中华民国」宪法认定两岸一中,一国两区,台湾只是「中华民国」的一部分。台湾和中华民国并不相等。蔡英文所谓「台湾就是中华民国,中华民国就是台湾」的看法将「中华民国」的领域缩小为台湾,有两岸两国(两个中国)的意涵。这种看法违反「中华民国」宪法,怎么能解读为「承认中华民国体制」呢?这只是讲给独派听一听,让独派爽一爽,以骗取独派的选票的技俩而已。中共会看不出来吗?民进党即使把这种看法作成新的决议文,中共就可能赞同吗?

何况,民进党1999年「台湾前途决议文」明载:「台湾是一主权独立国家,其主权领域仅及于台澎金马与其附属岛屿,以及符合国际法规定领海与邻接水域。台湾,固然依目前宪法称为中华民国,但与中华人民共和国互不隶属」等语。这不就是「台湾就是中华民国,中华民国就是台湾」的意思吗?可见蔡英文的说法是根据民进党的旧决议文,并不新鲜,许信良怎么主张民进党要跟进,再通过一个新的决议文呢?这不是叠床架屋,多此一举吗?

第三,许信良肯定谢长廷提出的「宪法共识」,并认为民进党尊重「中华民国」宪法体制的「宪法共识」,除了可以解决蓝绿歧异,也可解决民进党与中国交流困境。因为中共既然愿意与遵重「中华民国」宪法体制的国民党交往,当然也愿意与同样遵重「中华民国」宪法体制的民进党交往。他不认为「宪法共识」或尊重中华民国宪法体制的论述会改变民进党所坚持的价值云云。

但查谢长廷曾说「中华民国」宪法就是「一中宪法」。所谓「一中宪法」就有「两岸一中,反对台独」的意涵。因此,所谓尊重中华民国宪法体制就是主张「两岸一中,反对台独」。如果民进党从原来主张「两岸两国,互不隶属」,改成主张「两岸一中,反对台独」,就是从台湾国意识改为大中国意识,怎么没有改变民进党向来主张的价值呢?如果民进党要尊重中华民国宪法体制,以便与中共交往,那就是等于放弃台独的立场。怎么可能如许信良所言,没有放弃呢?

再说,国民党在跟中共交往时,连国号「中华民国」都避而不敢提到,也没有完全坚持「中华民国」宪法啊!他们只取中共喜欢的部分,即「两岸一中,反对台独」这部分,去跟中共交心,把中共不喜欢的部分搁在一边。民进党怎么可能完全坚持「中华民国」宪法,而与中共交往呢?因此,民进党如要与中共交往,就必须和国民党一样,将「中华民国」宪法「去芜存菁」,只留下「两岸一中,反对台独」,才能和中共有共识。谢长廷所谓的「宪法共识」,对中共而言,糟粕太多,人家中共怎么会接受呢?

奉劝许信良,你少来什么「宪法共识」或遵重中华民国体制这一套了。这一套只能在台湾解决蓝绿的歧异,多骗一些选票,如想用来跟中共交往,解决民进党与中国交流的困境,则门都没有!想跟中共交往,民进党必须干脆一点,学国民党明确地说:「两岸一中,反对台独!」

总而言之,许信良说民进党应大胆开放,积极与中共交往。但面对中共要求民进党放弃台独立场时,许信良的回应竟言不及义,讲来讲去都是炒冷饭,不明白说出中共要的答案──「民进党主张两岸一中,反对台独」。他到底是胆子不够,还是脑筋秀逗?

●傅云钦,律师建国广场负责人。以上言论代表本报立场。ET论坛欢迎您的讨论与声音,来稿请寄editor@etto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