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俄开启对话的新竞合时代

(图/达志影像)

16日,美国总统拜登与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举行了长达3个半小时的视讯会议。在当前美国与中俄之间信任度极低且处于敌意螺旋上升之际,各方都有迫切进行战略稳定的对话需求,特别是保持外太空的和平使用,以及避免陷入进行太空军事部署的军备竞赛与安全困境当中。

这场中美领袖视讯高峰会呈现了当前复杂的国际体系变局:其一,阿富汗变局的战略刺激,拜登不寻求改变中国体制的声称,显示了美国期待中国和平演变或发生突如其来的崩解变得愈发遥远;其二,峰会敦促了双方领导人确认战略稳定是中美对话的共同利益基础,揭示中美层峰之间在核武不扩散问题上负有责任;其三,多层次手段御敌于疆外以避免正面决战,未来美国安全战略将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与中国进行非直接战争的摩擦性竞合关系,而华府将在各个领域和北京进行既争论而又同时展开控管分歧的高峰对话。

当前美国陷入了强权竞逐而终将导致战争的歇斯底里情绪当中,结构现实主义取代了理想建构主义,成为美国回归现实政治的主流。其论述基本特点至少有二:一是美国民主和平论的交往政策已然失败,米夏摩主张限制高端科技产品出口中国与产业回流,通过遏制中国经济成长速度以避免中美陷入结构性的战争逻辑当中。二是,美国需要提前防止中国以武力在台湾与南海造成既成事实,科比主张美国需要采取拒绝战略以避免中国称霸亚洲。简言之,美国需要在印太地区强化以伙伴关系为前线的铜墙铁壁型之军事联盟,以避免美国遭到攻击而迫使中美陷入正面作战的军事冲突中。

然而,美国在叙利亚和阿富汗的撤军说明其战略保证的失败,增加了美国强化民主联盟的说服力难度。中美俄欧间态势上虽然构成了西方与非西方国家集团之间的抗衡局面,但其中利益分歧与认知互异的情况造成绝对扈从单一国家权威的意愿不高。而拜登政府着手建构的新型围堵战略,却受制于其重建美好方案的国家发展方向中显得苍白无力,盟邦国家为什么要扮演牺牲自己国家利益,以符合美国国家利益的悲剧角色?

美国在亚洲的军事部署能否真正作为美国利益的一部分?这个想法显然又与美国避免与中国正面冲突产生矛盾。那么,美国希望达到的目标是长期称霸,这与支持民主或是反对专制的幻想无关,关键在于美国如何保持戒慎恐惧的务实态度,来维持霸主地位以保持其现有的优势和利益。要避免陷入修昔底德陷阱,美国需隔岸观虎斗。当美国在中东与中亚的战略保证失败之后,试图离间他国历史遗留下来的领土矛盾进行介入干涉,以培养麻烦制造者来螳臂挡车。倘若不幸发生了以小击大的意外事件,那将是别的国家自己的疏失,如此对美国的损伤小而效果大。

在进入有边界的新势力范围竞合时代,一方面,美国欲维持霸主地位,要在气候变迁这个危及人类生存的根本问题上与中俄合作;另一方面,美国认定俄罗斯是攫取克里米亚与分裂乌东的侵略者,主观将其行径当作是中国潜藏侵略意图的前车之鉴与经验教训。当中国实现购买力平价指标超越美国晋升为世界第一的时候,担忧经济实力转换成军事实力,致使华府形成对中国研拟新遏制战略的理由和共识。

为此,美国需要在摩擦的中美竞合关系中,寻找抵挡中国扩张的伙伴。而在美国撤出中亚暨中东的权力真空之际,中俄透过上海合作组织与集体安全条约组织形成了具影响力的新势力范围。中俄将在关注人本精神和发扬本国传统的历史文化就是全人类普世价值的思维中,摆脱美国结构现实主义的冲突螺旋,作为建构欧亚经济依存的战略延伸空间。

在多极体系的利益分歧时代,强权国家迫切透过科技更新来建构自我完备的产业供需链体系,同时要在人类命运共同体中实践竞争与合作,建构多维向度的安全观,反映了改善本国人民生活条件作为核心标准的战略排序特征。(作者为元智大学助理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