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家博物馆用青铜器烹“盛筵”

2018年,以西南博物馆联盟为平台,川、渝、滇、黔、桂西南五省份13家文博机构联合推出了“盛筵——见证《史记》中的大西南”大型巡展。展览以西南地区商周至西汉时期青铜文物为主,讲述了西南地区各民族逐步融入中华文明大家庭历史进程,获得了“2018年度全国博物馆十大陈列展览精品奖”。

这个展览如何策划而来?背后又有什么精彩绝伦的故事?11月13日,在西南博物馆联盟2020年年会上,重庆中国三峡博物馆陈列部研究馆员、策展彭学斌讲述了“盛筵——见证《史记》中的大西南”的诞生记。

盛筵出自《滕王阁序》

《滕王阁序》中写道:“胜地不常,盛筵难再兰亭已矣,梓泽丘墟。”展览“盛筵——见证《史记》中的大西南”,题目由此而来。

整个展览以一篇文献——《史记·西南夷列传》串联,将不同文化定格在了一个画面。由于这次展览呈现的都是在废墟上考古发掘出来的材料,与《滕王阁序》展现的内涵十分契合。彭学斌说,“盛筵”二字,不仅意在表示展品和展览给观众带来了一顿文化的大餐,还隐喻筵席必散的历史哲理

根据博物馆界的观点,对馆藏物品进行研究是每家博物馆的责任,但对新的陈列专门进行研究,需要采用与历史文化研究不同的方式方法。这种区域广泛、跨越时空的研究不是某一家博物馆凭借一己之力就能做到的。正是西南博物馆联盟13家博物馆的合力,促使“盛筵”大型巡展得以成功举办。

暗线交替的策展匠心

基于“秦灭巴蜀”与“汉武帝开发西南夷”的历史背景,展览设计了两条故事线。

明线展示了西南地区异彩纷呈的青铜文化。作为西南地区青铜文明的中心区域,三星堆和金沙遗址被放在了故事的开篇。随后,开明王朝的突变、海纳百川的巴文化,将中原文化对蜀文化的再造和传承娓娓道来。此外,处于亚洲十字路口的滇文化独具一格,展现了平面化的中原传统文化所不具备的雕塑感夜郎文化的扑朔迷离,百越文化的精细,也都展现了西南这片广袤的大地上青铜文化之多彩神奇。

暗线的设计更是展览的匠心所在。为何司马迁会将巴蜀置于西南夷之外,看成华夏文化圈的一部分?彭学斌解释,从展览的文物上可见一斑。从礼器上观察,虽然巴蜀礼器距离司马迁写史记已有两百年以上的距离,但在汉代的国库和祭祀典礼中,它们的身影仍然可见。同时,巴蜀常用的錞于、编钟等青铜乐器,也体现了华夏民族传统的演变和继承。而滇文化、夜郎文化,云贵广西一带所常用的青铜乐器羊角扭钟铜鼓等,在司马迁眼里则充满了异域风情

在讲述汉王朝开发西南夷的成效时,一只武阳传舍铁炉成为了故事的核心。武阳是四川眉山,传舍指的是古时供行人休息住宿的处所。武阳传舍的铁炉为何出现在贵州毕节一带?带着这个疑问,展览以小见大地为观众展现了当时西南地区经济和文化的交流。同时,展览通过沉浸式地展现行者、车络绎不绝的状态,让观众进入到历史环节里。

西南有独特的礼仪文化

纵使相隔千年,但西南文化显示出了共同的文化内核

作为古蜀人太阳崇拜的象征,金沙遗址出土的太阳神鸟,成为中国文化遗产的标志。无独有偶,这一西南地区自古以来天然形成的信仰与崇拜,在云贵、广西一带的铜鼓上也有所体现,那些精致的太阳图案与太阳神鸟异曲同工

在彭学斌看来,西南地区并不像司马迁理解的那样没有礼仪文化,只是西南地区的礼仪文化与中原地区截然不同。比如滇王祭祀的场面,就与中原地区庄重威严的祭祀文化不同,体现出了一种独特的轻松活泼。“他的核心就是围绕一个吃字,下面动物在吃东西,锅里面煮,以及上面房屋所挂的,人员在安排的,那都是和吃有关的。”

封面新闻记者 曾洁 实习生 唐芷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