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灿得/《醉・生梦死》 X的,也太好看了吧!

▲▼《醉・生梦死》剧照。(图/海鹏

文/蔡灿

看完《醉・生梦死》开车回家时候,我一个人车上大喊:「X的,也太好看了吧!」、「X!」、「F***!」⋯⋯这激动的心情,一直延续着,只要想起,都会忍不住大骂脏话。我想,这是目前唯一能完整表达对这部电影最高敬意的方式了。

六月十七号,我写了一篇观后感发表在个人网志上(注),本来以为它就会像我喜欢过的某些电影一样,终究走入小众吧?没想到在七月十八号的台北电影奖,此片就夺得最佳男配角女配角男主角剧情长片媒体推荐大奖、百万首奖,打破北影纪录

当晚我站在主持台上,看他们一次次上来领奖,都跟着哭了。

有些作品,就是可以这样让人激动,可是台湾的自制电影,并不多见,连张作骥导演以前的任何作品,也从来不曾让我有过这种感觉

同样描述和「妈妈」之间爱恨情仇的电影,我很喜欢Xavier Dolan的《I Killed My Mother》,片名即说明有多想摆脱「母亲」的一切。剧中母与子之间大量繁琐的对白,精确展现亲情中无尽的拉扯与巨大压力。

《醉・生梦死》也拥有大量对白,只是几乎都交给了小儿子老鼠」。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老鼠」得借着不停地说话,压制住脑袋中满满的「母亲」呢?就像身为观众的我,看完电影后,「母亲」一角狠狠绕在心里,但其实「她」的出场次数很少。

那些属于母亲的声音、母亲的哀怨、母亲的触摸、味道、依赖,以及母亲那似乎永远也得不到的满足,像个影子,挥之不去。

初次看片时,根本来不及顾到自己的情感,只是单纯觉得震憾,震撼到一时之间找不到字句形容,又不得不发泄,只能爆粗口。就觉得导演怎么这么会拍?剪接怎么这么会组?演员怎么这么会演配乐怎么可以这么有生命?这部电影怎么可以这么好?

后来,在一个近年来颇受瞩目的年轻导演脸书上,看见他写的观后感是三个X字加上惊叹号,我笑了。没多久,在那串留言底下有一个风格清新的女生导演,也留下了脏话。再之后,许多媒体人、电影人,也纷纷留言同意与响应。

我终于明白这不是我的问题,这就是一部让人难以言喻的作品,不管你多有才华,都很难找到正确无误的形容词

「你心里有任何想说的、说不出的、说不清的、说了也没人懂的,任何最深层的感受、恐惧,希望与绝望、爱与恨、逃避与面对,这电影全演了。」许久之后,我在访问《醉・生梦死》剧组时,我这么说。

是的,几个月过去了,它在我心里才终于慢慢的沈淀出这些文字。母亲,可以是整个母体、这个宇宙、你的生命。你对这焦躁吗?想切割吗?只要你明白这就是「你」的一部分,就会知道根本无法离开,即便任何一方真的死去,「它」还是紧紧的与你相系。就像电影最后,那仿佛回到寻常日子里的某个寻常片刻,菜市场内阳光灿烂,但只要抬头望一望,就会知道其实命运之网老早织好,谁都是逃不了的。只是谁又会懂得抬头望一望呢?

(注)以下是六月十七号发表的观后感,附上来给各位参考:

有一种创作人,诠释生与死的方式,采取「俯视」的角度低头看着那些被已经走过的痕迹,不管是干净还是肮脏,都已经与现在的他无关了。

张作骥导演的作品,让我觉得他自己正是被踩在脚下的那些痕迹,不管是干净还是肮脏,他都无瑕观赏,也无心离开,因为某些原因,于是只能活着。

《醉 生梦死》有完整的故事,一对兄弟,对母亲的爱与恨、照顾与摆脱。

如果「母体」的概念,等于生命,那么我们对「活着」的离去与否、挣扎与否,从中衍生出的罪恶感,这些一旦开始细想,就会陷入无止尽矛盾的问题,张作骥用剧中人物「老鼠」的大量对白,呈现对活着的焦躁。

「老鼠」老是在说着,对自己说,对旁人说,对正在死去的动物说,也对尸体说,说个不停。玩笑的、平静的、愤怒的,任何时候他都有话可以说。但说了半天我们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要怎么样。「老鼠」就是一个如此悲惨的个体,寂寞又孤独。你觉得「老鼠」有多悲惨,这部电影就有多悲惨。(因为或许有人是很乐在其中的,像我就挺乐。)

我认为这部电影就是一部正在活着的电影,我也觉得张作骥导演就是一直在用活着诠释着活着这挡事。我曾经认识过几个这样的导演,后来再见他们,会发现他们已经离开活着这挡事很远了。他们换上了干净整洁的服装,剪了个奋发向上的发型生活有了计划,还常常出国旅行,疗愈自己的心灵。在几部算是卖座的电影之后,他们摆脱了当年用活着创作活着的生活方式了。他们依然很有才华,他们现在的才华,让他们开始用俯视的角度看待生命,对待创作。而张作骥则还是一直都是当初我认识他的时候那种活着的样子。所以我们现在还能有这么一部深刻的,正在活着的电影可以看。

►►►电影新闻+实用资讯,加入『ET看电影』就对了!

手机要看更多请下载《娱乐星光云》APP

►►►iOS:点我下载。 ►►►Android:点我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