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人看台湾》颜正国和钮承泽,活成了侯孝贤子弟兵的两面

颜正国。(资料照片)

11月30日,既是导演又是演员还是书法老师的颜正国,公开了一组聚会照片。原来是侯孝贤导演的一群合作多年伙伴的「老友记」。

从照片当中可以看到,侯导的精神头还不错,周围有最紧密的合作伙伴廖桑廖庆松,著名摄影师、新晋某奖主席宾哥李屏宾,跟随侯导多年的著名演员段钧豪,侯导的御用摄影师,也是导演的姚宏易,著名录音师和导演汤湘竹等。这些影人凑在一起,那是完全可以拍国际大片的团队。

稍微对台湾电影了解的人都知道,颜正国小时候曾是侯孝贤的御用童星。从极早期的《就是溜溜的她》就开始合作了,一直到《少年吔,安啦!》,在侯孝贤导演、编剧或监制的多部电影中演出。《儿子的大玩偶之苹果的滋味》中,颜正国表演浑然天成,获得最佳童星。

但是后来颜正国误入歧途,染上恶习,一度被判死罪,在监狱服刑七年,出狱后改过自新,成为了一位导演。

颜正国2018年导演的《角头2:王者再起》票房过亿,他能把黑帮故事拍得如此真实,和自己的真实经历不无关系。

颜正国当年离开电影圈之前的最后一部电影,是1992年他18岁的时候,侯孝贤监制,徐小明导演的《少年吔,安啦!》,一部存在于传说中的青春黑帮片。那个时候,拍了《好小子》变成大明星的颜正国已经学坏了,还曾经在神志不清醒的时候打电话对侯孝贤恶语相向。侯孝贤为了挽救他,力挺他在电影中扮演主角。只可惜他不领情,等到幡然悔悟,已是20多年后的事了。

2021年4月,《少年吔,安啦!》宣布开始数字修复,颜正国也出席了新闻发布会。不过《少年吔,安啦!》到现在还没有修复完成的消息,等待2022年吧。

虽然《少年吔,安啦!》还没再现大银幕,但颜正国自己却已率先开拍了一部新片,就叫《少年吔》。这个片名字体应该是现在书法了得的颜正国自己的「颜体」吧。

《少年吔》于2021年8月,也就是台湾疫情好转之后在高雄开拍,这是颜正国个人第二部导演的长片。看片名就知道是为了向《少年吔,安啦!》和侯孝贤致敬。

可以看出从童星出道的颜正国,多年来在圈内积累了多少好的资源和人脉啊,目前已知《少年吔》的演员包括李千那、黄尚禾、张宁、谭艾珍等。

颜正国请来谭艾珍,也是再续《好小子》的前缘,因为谭艾珍就是《好小子》系列奶奶的扮演者,是看着颜正国长大的。

谭艾珍和侯孝贤也很有渊源,她的女儿欧阳靖主演了侯孝贤监制、姚宏易导演的《爱丽丝的镜子》,甚至还是侯孝贤《最好的时光》第三段《青春梦》女主角的原型,她也是《最好的时光》的造型师。

不过,在侯孝贤「子弟兵」大聚会畅快喝酒的时候,却是另一位侯导发掘的演员,后来成为导演的钮承泽入狱的日子。

钮承泽轻松微笑的神情,被毒舌的媒体冠以「入狱像剪彩」的标题。

钮承泽不是2018年就已经被判四年有期徒刑吗?为什么现在才入狱?原来他当时说要照顾母亲,被同意延缓入狱。而如果他当时就入狱,明年都该出狱了。看来豆导也是把母亲安顿好了,才如此轻松地去服刑的。

钮承泽自小家庭条件非常好,因为出自名门,据说当年电影公司是为了「巴结」他身居高位的外公,在他10岁的时候就找他演戏。1983年他17岁的时候是个转折点,他演了侯孝贤的《风柜来的人》和陈坤厚的《小毕的故事》,成为很红的演员。

不过钮承泽在20岁出头的时候,也是误入歧途,不过他还算浪子回头得快,不到30岁的时候又重回演艺圈,并尝试监制、导演等工作。他也正好赶上了世纪初的台湾偶像剧热潮,借着《吐司男之吻》《求婚事务所》《我在垦丁天气晴》成为知名偶像剧导演豆导。

他2007年拍摄的伪纪录片《情非得已之生存之道》,手法和题材都相当新颖,也有一些半自传体的成分,当年受到相当的好评。

《情非得已之生存之道》也讲了相当多当年他混黑帮的经历。

2010年,钮承泽筹备多年的青春黑帮片《艋舺》不仅票房大卖,还让阮经天成为影帝,赵又廷、凤小岳也借着这部电影跃上星路。《艋舺》也有映射一些钮承泽自己的黑帮经历。

《艋舺》至今都是钮承泽的代表作,这次他入狱,大陆很多媒体生怕读者不认识钮承泽,都起的是「《艋舺》导演因性侵入狱四年」这种标题。

近十年前,钮承泽又赶上了大陆资本和台湾影人合作的「蜜月期」,2012年拍摄了由华谊兄弟出资的电影《爱》,这部电影群星云集,当年在两岸的票房都不错。

不过,2014年的《军中乐园》才是让钮承泽的事业陷入低谷的关键,这部电影从一开始就厄运不断——大陆摄影师曹郁被钮承泽带到不该去的地带,惹来了很大的麻烦,甚至曹郁还一度被传遭到「通缉」;拍摄中也超支不断,最后成本超过2亿新台币,票房却只买到了不到1亿;钮承泽拍如此敏感的题材,还天真地想通过删减的方式在大陆上映以弥补损失,结局当然是凄惨的。

当年钮承泽启用陈建斌、万茜等大陆演员出演《军中乐园》,是有在大陆上映的想法的。

2018年钮承泽性侵案的受害女子,就是他拍新片《跑马》的工作人员,这部电影因为他出事而停摆,害得已经为了角色增肥到200斤的任贤齐,又只好艰苦减肥恢复到正常身材。任贤齐人也太好了,他曾说自己将会买下《跑马》的版权,出任导演把这部电影拍完。

因为当年一块儿拍戏的缘故,颜正国和钮承泽是非常好的哥们,他们的人生轨迹很像,却又朝着反方向而去。

颜正国是童星到少年学坏,青年时代沉沦和差点死罪,出狱后重回演艺圈,成为亿万票房导演;

钮承泽则是少年成名,青年学坏但很快止损,赶上了每一个影视圈的重要节点,成为亿万票房导演,但却因丑闻入狱。

两位侯孝贤曾经的爱将,活成了相反的两面。可能,这就是比电影还要戏剧化的人生吧。

现在再看这二人同框的画面,不由让人感慨万千。(台片所)

(本文来源:「映画台湾」公众号,大华语眼界中的台湾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