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LE／陈升　坏到底

PHOTO：YEN HAN-CHENG MAKEUP： STYLING：BETTY LEE TEXT：IRIS YEH

我们买来的两瓶台啤，陈升没有喝。人虽然清醒，却依旧够疯癫，在拍摄的顶楼，他哼着歌、跳着舞，最后竟然还在镜头面前，摆出观光客的经典姿势，双手举高往上跳。

◄海军蓝西装外套、西装长裤（BOTH BY PRADA）；深灰色格纹西装背心、灰色格纹衬衫（BOTH BY BOTTEGA VENETA）；白色圆点宝蓝方巾（BOSS）；金属环皮鞋（GUCCI）。

这样的他让我们松了一口气，毕竟陈升是江湖谣传出名地难访，但我们不会天真到以为他转性了，毕竟他可是陈升哪！若他如此乖巧，那其中必然有诈，背后必然有某种反讽，而这反讽中，又可能藏着一点点善良。

就像他的新专辑，他伸出两只手指头在头顶上比「耶！」，声音高八度地说：「我的小、清、新。」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会以小清新为题，其实是因为对台湾的音乐人有股恨铁不成钢的情绪，恨到他在更衣室换完衣服换到一半，还要跑出来不吐不快说：「太软了！」他边扣着扣子边说：「明明外面这么多波涛汹涌，为什么我们都看不到呢？」

「台湾人真的太宅了，在文字上也都是那种小格局，没有大山大海，也没有大情大爱，都在讲今天早上吃什么、我的狗怎么了、我的爱情是永远没有跨出门的，只差没有说你阿母把便当放你门口，但是你三天都没去拿。」

「我是在模拟他们怎样制造音乐，一种比较朴素的音场。我故意只用电脑去模拟吉他声响，但反而训练自己只用水、盐巴、豆腐，去做出来人家会感动的东西。」

55岁了，陈升还是活得像个愤青。「像我第一张专辑的企划，谈起最近生活那种战战兢兢的感觉，就问我：『你怎么可以还是那么生气，那么愤怒？』因为我还是可以感知啊！很多事情还是看不过去啊！台湾的年轻人真的不够猛，有时候我要带他们去耍坏，都不敢，真的不够激进。」

这几年，他有时跟大陆的摇滚歌手左小祖咒、民谣诗人周云蓬一起混。「我找他们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那状态跟精神。要在那么恶劣的环境出头天，绝对有他们的坏、跟他们的一个办法，我自己也倾向音乐应该发出不平之鸣。因为做一个写作的人呢，穷毕生写作的精力，就是试图制造一个游刃有余的空间，那就是写作人的自由。」

拍完照，在拥挤的电梯里，陈升眼睛看着地上，咕秾着：「好像每次一开口，就变成批评别人，我也不想这样……」那模样煞是委屈。

可以愤怒也可以温柔，可以耍坏但也会撒娇。要在这个乡愿的世界继续畅所欲言，陈升啊！他总是有他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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