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岸一家亲》繁花过后——记上海游

曹平霞团长和作者在上海长宁区。(作者提供)

名闻上海久矣,不只是因为《繁花》一剧。暮春三月,江南草长,花团锦簇,诚然不假。但是樱花既尽,连杜鹃也开始慢慢怒放,好一片春色在人间的景象。王家卫的新片《繁花》,固然红红火火,大街小巷传诵,但是小弟即将奔六,追赶不上风潮,还常常是反流行的指标。虽是依然故我,不赶时髦,但不免跟风,还是看了第一集,无怪乎这么多人说《繁花》,看几分钟就被深深吸引。尽管如此,我仍然勉力起身,收拾行囊,奔上海而来。

上海五日,惊鸿一瞥,况且还来不及,遑论有什么心得?别说五日,这十里洋场,百年重镇,待50天都还不够,只恨不能久留上海,说一口标准吴侬软语,阿拉上海人,侬好,谢谢侬……

上海不只是上海,这两个字早已成为专有名词,这一门显学,就姑且称之为「上海学」吧!食衣住行,吃喝玩乐,都可各自成为专书,何其博大精深!几天之内,要搞清楚自己身在何处,已属不易,一切只能蜻蝏点水,浅尝即止。

不似一般观光行程,中华美韵合唱团团长曹平霞女士,带大家深入社区邻里,有第一线最直接而真诚的探访交流。上海长宁区的父老兄姐,都来欢迎致意。特别有一个妇女合唱团,又穿了一身喜气洋洋的花红装扮,表演了丰收情景的秧歌。看来类似台湾客家妇女的花布和斗笠,那么熟悉而又亲切。小弟身上二分之一的客家热血,开始窜动起来,没有正式介绍,不用详细分说,直接震撼教育,歌声舞影跳给你看,戳入心中最柔软的那块,是同胞乡情,是街坊阿姨。

他们热情唱跳,我们鼓掌喝采,接着对方的团长大姐开始邀请我们加入秧歌欢庆的行列。起先我只站在一旁,忘情地拍着手掌,但是没想到,对方团长大姐二话不说,直接奔我而来,然后突不其然,拉起我的双手,也滑入场中。哎呀!我不善歌舞唱跳,内向死了,从来都只是做壁上观,但我责无旁贷,大姐真心待我,如同老家眷村的街坊邻居,手那么暖,心那么热,笑容可掬,融化一切,如何婉拒呢?怎么能推拖?义不容辞,岂能落后?大家手拉着手,围起圈圈,唱了《高山青》,跳了山地舞。我的身上晃荡着,中华美韵合唱团曹团长交付我的重要背包,曹团长交给我时,我突然感到一股义愤,烈士魂上身,就说了,曹姐,您放心,我包包绝不离身,一如八百壮士,死守四行仓库。包包在,人在,包包不在,人还在……

后来我想对方团长的大姐,亲手拉我下场,可能是因为,我个子小,容易就范?加上我棒球帽反戴,遮住了苍苍白发,又穿着一条非常违和的绿色裤子,误以为我还年轻,所以拉我入场,炒热气氛。我为双方合唱团,牺牲小我色相无妨,但是对方团长大姐,那双温热厚实又软绵滑润的大手,还常在我心头上,久久不能忘怀。

后来也来到华阳社区的街坊艺文中心。各种才艺学习,如火如荼展开。其中书法班,也正是热闹滚滚。这次交流学习,互通有无,正是彼此观摩,而台湾远道而来,小弟不揣浅陋,也来题个字吧,这才摊开纸,想了一想写什么好,人潮马上就涌了过来,瞬间我也呆了,小弟平日是有写几个字,但都躲在房间孤芳自赏,人一多,心就慌,字也抖。好吧就五个字,风雨故人来,此刻风雨飘摇之际,故人不就是老朋友,如同你我,正需常相往来,彼此问候,落款处我就写了,中华美韵合唱团。

是的,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所以干脆一起来唱唱歌。中华美韵合唱团团长曹平霞女士,巾帼不让须眉,此刻带领大家前来探望。常走动互访,有来也有往,乡情不会变,感情更加温。

繁花过眼,不乱我心,万象入心,无动于衷,我十里洋场的上海大姐,和长宁区的小马哥,你们在黄浦江畔的上海,我们在海上的宝岛,大家各自平安静好,过着你我美好的小日子,以待来年,有缘再见。(黎家庆/英文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