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時：粥多僧少 中國電動車業面臨缺工危機

图为日前泰国国际车展上，中国电动车在参展的30多个汽车品牌中销量持续领先。新华社

美国纽约时报中文网8日报导，当前中国经济放缓，仍在快速成长的电动车制造业需工孔急，却面临缺职业培训找不到可上手劳工的难题，而且许多大学毕业的青年没兴趣进工厂。

报导说，北京当局2021年估算，全中国熟练技工职缺数，比符合资格的工人超出两倍多。

尤其因国有银行贷款和当局拨款的大力推动，中国汽车制造商建电动车厂的速度超过车辆的销售，引发的价格战导致绝大多数企业亏损累累，例如中国电动车企蔚来11月即宣布，裁撤非生产线的员工10%。

分管制造的蔚来副总裁纪华强表示：「我们已经非常担忧用工短缺的问题。」

用工短缺多年前即可预见，但中国政府却没有设法培训足够的合格劳工，像是工信部2016年预测，到2025年电动车业需要劳工120万人，但当时中国具备技能的工人仅17万。

虽然中国大专院校每年毕业生超过1100万，逾2/5是理工科专长，约莫美国的两倍，但他们渴望进网企坐办公桌，而不是进厂当工人。

此外，家长观念的转变也是中国缺工的主因之一，中共领导人习近平2014年要求，党政及工商部门要「努力培养数以亿计的高素质劳动者和技术技能人才」。

但习近平的要求，却相悖于中国父母对子女越来越高的期待，不愿意把孩子送高职学电工、机械或其他工种。当局2010年至2021年公布，中国就读高职的青少年暴跌25%，但就读普通高中的学生数仍维持稳定。

日内瓦高等学院专门研究中国职业教育系统的副教授凌敏华（音译）说：「工厂岗位往往与『三个D』联系在一起——肮脏（dirty）、危险（dangerous）和低端（demeaning）。」

她表示，中国的年轻人会觉得「这种工作有失体面」，「感觉把他们变成了没有意义的机器」。年满18岁的中国青年中，2000年读大学的比例约10%，如今高达60%。

而出生率骤降使得中国缺工危机雪上加霜。上世纪80年代中期以来，中国每年年满18岁年轻人数减少逾40%，按过去公布的新生儿数，未来数年18岁人口将减半。

目前全中国试图借由自动化因应劳力短缺，特别是电动车产业，据国际机器人联合会（InternationalFederation of Robotics）的数据，2022年中国企业安装工业机器人的数量，超过日美韩德等国的总和。

像是纪华强即指出，蔚来计划至2027年以人工智慧取代1/3的劳动力。这家电动车企有座工厂可年产30万台电动车的马达，但劳工只有30人。

在许多中国工厂持有股份的上海谱润投资首席执行官周林林表示：「这些公司都很难招到蓝领劳动力，因此它们都在寻找自动化和机器人的解决方案。」

但机器人并不能完全满足，中国对工厂技术人员的需求仍有增无减。安徽合肥蔚来车厂附近有个研发中心，大众汽车正在替这个中心招人，预估将雇用3000名工程师研发电动车，并打算在那里生产制造。

负责在蔚来电动车厂安装作业机器人的邢伟表示，一直烦恼着技术团队的征才，「招聘不到合适对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