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3天踏遍中国40都 台大陈恒升交换北京清华体悟人生

摄影技术超群的陈恒升利用自己所长,前往大陆将各地景色捕捉起来。(图/陈恒升提供,请勿随意翻摄使用/下同)

记者杨雅琳/采访报导

留学交换是许多大学生的梦想与理想,许多学生规划了一到两年的时间,不停翻阅过去的申请资料和心得当作参考范本,不只得做足心理准备,还得保持优秀成绩和良好的语言能力,就希望自己能在榜单中,占上一席;但残酷的是,成绩仅仅差个零点几分,就宣告落榜,得等上一年才能卷土再来。

出发到另外一个国度,有的是兴奋、期待,不过也偶尔会参杂着犹豫和慌张,但「倘若在我这个充满热血、无所畏惧的年纪,不去那里让年轻的灵魂接受一下洗礼,恐怕以后再也不会想去了吧!」毕业于台湾大学的陈恒升,2014年选择延毕,利用空出的时间前往北京清华大学交换一年,提及出国交换的动机,他如是说着。

陈恒升前去交换的地方,不是多数人向往的欧美国家,甚至更是语言相通的大陆;他说,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历史地理最让他认为仅只是纸上谈兵的知识,学着大陆那广泛土地上所发生过的种种,反攻大陆说的好听,能把所有省份从南到北完整排序的又有几人呢?「行千里路读万卷书。」背起背包、拿起相机,他决定亲自去访察那些过去只能活跃于文字以及图片里的大山大河,并以超群的摄影技术收复专属于他的大江南北。(接下页

►看看陈恒升所捕捉的美景(图集

▼陈恒升踏遍中国17省,亲自制作纪念地图。

在北京清华的这一年,陈恒升认为待过不同的大学才能感受到校训学风对一所学校里学生们的影响,自由开放的台大,「敦品励学、爱国爱人」,鼓励他们互助合作、关爱他人,然而「自强不息,厚德载物」的清大,则让他有欲成就大事必先将自身壮大才行。

恒升形容清华作为大陆的第一学府,时常能请到世界一流的名人学者前来演说,如苹果的库克、脸书祖克柏格以及诺贝尔奖的得主们。校内有一栋新清华学堂,是为清大的艺文重地,各类戏曲、相声、舞蹈等五花八门的演出都在这里轮番上演,加上预留的学生特惠票,抢票日大排长龙的景象经常可见。

清华人爱念书,或许是真的爱,又或者是不得已,除了图书馆以外,清大里的每一间教室,只要没人上课,你都可以进去自习,早上六点行经教学大楼已可见到满满的同学。不像我们台湾常认为只要还没睡觉的这天都不算上一天,在天亮之前的漫漫长夜全都是可用余额。

时有耳闻外界形容台湾人是羊,大陆人是狼,在第一学府洗礼过的恒升认为,之所以会说大陆学生像狼一般,也许是因为人口过多又资源有限,想靠高考进入一流大学当然得付出比别人加倍的努力,想在众人里挤出头来,势必得懂的替自己发声,让光芒被他人看见。

不过,陈恒升也提出另一面的看法,大可不必因此看轻自己,觉得上课无聊、老师无趣的同学也是大有人在,玩手机、写作业不就跟我们大学生活里头常见到的光景有所雷同,举手抢答的状况也真没有你听说的那般激烈。在两校待过,当他们在赞扬成绩优良的同学、以保研作为劳动服勤奖励时,我在台湾更常听见的是那些对社会有所贡献的同学们接受表扬,不能轻易评断哪边的做法比较好,毕竟什么样的作为较有意义与价值,得看自身所追求的理想是以什么样的标准来衡量。

关于两岸大学体制的差异,陈恒升说清华分为秋季与春季两个学期,时间与台湾大致相同,不同的是单一课程的总时数及分配;台湾的课几乎都是从期初上到期末有期中期末考,但是清华则分为单周、双周、前八周、后八周,或是集中在学期某四周的课程,课程上完了通常就直接期末考或缴交报告,时限由老师决定。不同于台湾的课程设计,也因此只要够「牛」,一个学期修完30到40个学分也不是问题。当然也可以集中在某些时段上课,空出剩下的时间去实习或者调研。

虽然如同台湾,课程间都有不少报告要执行,不过恒升说报告方式不稀奇,奇妙的是讨论的方式。因为清大的学生都很忙,每个人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他遇上的每个组别都是由组长决定讨论的时间,剩下的人只管出声到不到场,似乎大家也很习惯了有人不会出席的状况。这在台湾是少见的,我们总要生出一个时间统计表让大家勾选,非得让组内的每一个人都参与到不可。

人生本来就是一段漫长的旅程

在北京清华交换的这一年,值得注意的是,陈恒升踏遍中国17个省份,寻觅40城市的风光,每一次远行都让他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然而历经春夏秋冬,寻遍大江南北,登五岳、横走沙漠,体验黑龙江负40度下的天寒地冻,他也感叹走得越远,世界反而越大。

陈恒升忆起这段日子,视野开阔的速度远比前进的步伐还要迅速,看过大山大河,走过大街小巷,对生活中的所闻所见都有了全新的体悟,当你走上地毯,你或许会想起的是那漫山枫叶亦或是遍地的银杏,洒落海面的金阳,忆起的竟是那拉得闪亮亮的姜糖扑鼻而来的香,「用以形容世界的颜料丰富了,所描绘出的景象自然也就更加缤纷了起来。」

回头看看两岸之间,总是常被摆在相互比较的位置上,每个国家的发展就像在为一张蓝图上色,拿各色的画笔去填满大大小小的色块,陈恒升认为,台湾发展至今,轮廓早已清晰,大色块也已着色完毕,开始在为一些小色块与细节处做补强,我们都知道这些枝微末节往往才是最费心神与时间的,然而画作之所以独一无二却也是因为这些精雕细琢的一笔一画。

不过,台湾的市场有限、土地稀少、人口密集等问题都是不争的事实,当开始步入已开发国家、后工业化时代的阶段,恒升也认为台湾不可能再像大陆那般开发中的国家,砸下大把大把的资金并获得迅速的成长,一个政策便能填满一大块的空白。

这趟交换旅程,更让陈恒升体悟到,大陆低廉的劳力、充沛的资源与庞大的市场,他们却充分利用聚集经济、规模经济等优势持续且快速的发展,然而这些台湾并不是没有经历过,只是又迈入了另外一个里程;台湾与其说是慢,不如说是有点停滞了,在既有的框架里为这幅画收尾,似乎合情合理,「但身为年轻人,我们是否该试着为下幅画开始打草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