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镜练习 演说成功三诀──国父革命论点(三)
1905年7月20日,国父集合兴中会,华兴会、光复会等革命组织成立中国革命同盟会。(本报系资料照片)
摘录几次掌声如下:
第一次掌声:
孙君着鲜白之衣,数人导之,拾级而上,满场拍掌迎之。
第二次掌声:
孙君以霭然可亲之色,飒爽不群之姿,从人群中出现于演台上,拍掌声又起。
第三次掌声(开始演说):
鄙人(孙自称)往年提倡民族主义,应而和之者,特会党耳,至于中流社会以上之人,实为寥寥。乃曾几何时,思想进步,民族主义,大有一日千里之势,……此诚足为我国贺也!顾诸君之来日本也,在吸取其文明也。然而日本之文明,非其所固有者,前则取之于中国,后则师资于泰西。若中国以其固有之文明,转而用之,突驾日本,无可疑也。(拍手)
第四到六次掌声(略)
第七次掌声:
有谓中国今日无一不在幼稚时代,殊难望其速效。此甚不然:各国发明机器者,皆积数十百年,始能成一物。仿而造之者,岁月之功已足。中国之情况,亦犹是耳。(拍手)
第八次、第十次掌声(略)。
第九次掌声:
且夫菲律宾之人,土番也,而能拒西班牙、美利坚二大国,以谋独立,而建共和。北美之黑人,前此皆蠢如鹿豕,今皆得为自由民。言中国不可共和,是诬中国人曾菲律宾人、北美黑奴之不若也,乌乎可!(拍手)
乐观奋斗 百折不挠
陈天华记录孙中山演说毕,更发挥其感想曰:孙君所言,骤听似为人人能言者,特人言之而不行,孙君则行之而后言,此其所以异也。况孙君于十余年之前,民智蒙昧之世,已能见及此而实行之,得不谓为世间之豪杰乎?夫豪杰之见地,亦惟先于常人一着耳。
博辨详明,使人澈悟。 是孙中山演说成功之处。此固赖于博学多闻之素养,亦是得之自我的练习。据其自述:「予少时研究演说学,对镜练习,至无缺点为止」。又云:「予少时在美聆听名人演说,于某人独到之处,简练而揣摩之,积久自然成为予一人之演说」。乃立练习演说三诀:(1)练姿势:登上演说台,风度姿态,须使全场有穆肃起敬之心。(2)练语气:演说如作文然,以气为主,气贯则言之长短,声之高下皆宜。(3)笼罩全局:凡大演说会,有赞成,必有反对。登台眼观四座,在座有何党何派人,然后发言,不至离题。必使赞成者,理解清晰,异常欣慰;反对者,理由折服,亦暗中点头;中立者,喜其姿态言语,易为左袒,万不可作生气语,盛气凌人。
孙中山致力革命,屡经挫折,终不气馁,而能乐观奋斗,百折不挠者,是他基于不断进化的信念,对革命前景,持以乐观的看法。据胡汉民之观察与了解:
余(胡)从先生(称孙中山)久,每遇失败或至拂意之事,为他人所难堪者,先生常处之泰然,其视革命为当然不断之进化;且时综其全体以为衡量,故以为祇有成功,而无所谓失败。其乐观由深切之认识而来。
更能自强不息,无时不立于群众之先头,而为之领导者。而其沉毅果决,百折不挠之勇气,亦为其固有。
孙中山自述:在革命早期,「虽身当百难之冲,为举世所非笑唾骂,一败再败,而犹冒险猛进者,仍未敢望革命排满事业能及吾身而成者也。其所以百折不回者,不过欲有以振起既死之人心,昭苏将尽之国魂,期有继我而起者成之耳。及乙巳(一九○五)之秋,集合全国之英俊而成立革命同盟会于东京之日,吾始信革命大业可及身而成矣」。于是藉南洋地区为后方,以全球华侨为后援,自一九○七年到一九一一年四年之间,以屡仆屡起之精神,发动八次起义。一九一一年「三二九」黄花冈之役,更是惊天地而泣鬼神,不半年而武昌大革命以成。在八次起义的过程中,孙中山乐观奋斗,百折不挠的领导风格,至关重要。故能有「革命党人以一往直前之气,忘身殉国;其慷慨助饷,多为华侨;热心宣传,多为学界;冲锋破敌,则在军队与会党,踔厉奋发,各尽所能,有此成功,非偶然也」。
分头募款 多有乐从
孙中山乐观奋斗,百折不挠之作风,以一九一○年二月广州新军之役失败后,党人之懈气与孙中山之打气为例。这年七月,孙中山由美国经日本来到槟榔屿,约同志黄兴、胡汉民、赵声等重要干部来会,商讨新军失败后卷土重来之计。而「各同志以新败之余,破坏最精锐之机关,失却最利便之地盘,加之新军同志亡命南来者实繁有徒,招待安插,为力已穷,而吾人住食行动之资,将虞不继,举目前途,众有忧色。询及将来计划,莫不唏嘘太息,相视无言」。孙中山慰之曰:「一败何足馁,吾曩之失败,几为举世所弃,比之今日,其困难实百倍。今日吾辈虽穷,而革命之风潮已盛,华侨之思想已开,从此而后,祇虑吾人之无计划无勇气耳。如果众志不衰,而财用一层予当力任设法。」经过再三劝勉,大家同意重整旗鼓。于是分头募款,多有乐从,乃有「三二九」之举。
满清推翻,民国建立,并不表示革命事业的结束。军阀专横,列强侵略,孙中山的革命事业,仍是不断遭遇挫折。其间最大的挫折,一是一九一三年二次革命的失败;一是一九二二年陈炯明之变。孙中山仍不气馁,老而弥坚,勇往迈进。关于二次革命方面,《中华革命党成立宣言》有云:
二次革命,不幸精神溃散,相继败走,扶桑三岛,遂为亡命客集中之地点。谈及将来之事业,意见纷歧,或缄口不谈革命,或期革命十年。种种灰心,互相诟谇。二十年来之革命精神与革命团体,几于一蹶不振。言之不胜慨叹!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