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领域的淮海战役,弗里德曼说谁能解释它谁就能拿经济学诺奖
在上文
国舅误国!若无此人,国民党何以四年就垮台——财政金融篇
,国舅、哈佛大学经济学博士自掘坟墓,耗尽了国民党国库的黄金美元也没能制服中国大地的恶性通货膨胀,无形中加速了国民党的溃败。
国民党的败退给中共留下了一个烂摊子,当时有人狂言:“中共军事上100分,政治上80分,经济上0分”。
国民党败退时几乎把仅剩的一点黄金和美元全部卷走,没有贵金属和重要外汇作为锚定物,货币政策怎么执行?物价怎么平抑?如果接手的城市不能正常生产生活,人民仍将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摆在中共面前的是一场不亚于三大战役的斗争,不解决经济问题,根基就不稳!
面对恶性通货膨胀,国民党中许多科班出身的经济学专家纷纷败下阵来,其中最有名莫过于蒋介石的小舅子、宋美龄的弟弟,哈佛大学经济学博士宋子文先生。中共决定派出素有“红色管家”的陈云出征挂帅,陈云只有小学文化,但在党内长期从事财经工作,时人有言:“经济领域的事要多听听陈云同志的意见”。
左一陈云
首先第一个是币制改革。宋子文的一系列昏招导致国统区物价飞涨,特别是后来金圆券超发严重,钱就像纸一样。
100元法币在不同年代的购买力如下
1945年可买鱼一条
1946年可买鸡蛋一个
1947年可买油条1/5根
1948年可买大米两粒
1949年可买1粒米的千分之2.45
如何让人民币打进市场,取代金圆券法币。这是一道现实难题!1949年5月人民解放军攻克上海,许多投机人士便活跃起来了,抛出黄金、美元、银元排挤人民币,一时物价波动剧烈。大米价格上涨2.24倍,棉纱上涨1.49倍。南京路四大私营百货公司便用银元标价,其他商店也闻风仿效,人民币根本挤不进去。
为了稳住市场,人民政府一开始决定采取抛售银元的办法,你抛我也抛,都砸盘子,看谁接得住。但银元抛出后,全被投机分子吃进去了,当时已经停业的上海证卷交易所成了投机分子俱乐部,每天麋集几千人在那里。充斥在大街小巷的银元贩子更多,一九四九年六月五日这一天有两万人,六月八日发展到八万人。
没有稳住市场,人家根本不鸟人民币,银元投机反而越来越猖狂。解放军本来就不富,哪来这么多银元砸盘,于是老子不玩了,直接掀桌子!
6月10日,上海市军管会派出军警力量,查封证券大楼,明令铁路交通事业(包括市政公用事业)一律收人民券;税收一律征收人民券;以地方为单位,首先是上海酌发实物公债;验资,像平津一样,通令各私人银行查验资金;开放各解放区间的汇兑,以老区比较坚强的货币阵地,支持南方新占领的货币阵地,使人民币在上海开始站稳脚跟。
这样,政治上强压,经济上渗透,软硬兼施,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人民币很快打进市场。
可是人民币进入市场不意味着物价就稳定了,充其量敲掉了投机分子扰乱物价的一颗棋子,接下来进入第二篇章“两白一黑之战”。
两白一黑即大米、纱布、煤炭,这三项不稳住,其他就无法稳住。1945年6、7月间投机分子利用战乱及水灾风灾,砸下巨资炒作“两白一黑”,大笔吃进带动了物价的飞速上升。上海米价猛涨4倍,纱价上涨1倍,同时又影响到整个华东和华北、中南等地。7月平均物价比6月上涨1.8倍。
怎么办,投机分子明摆着跟我们叫板了!这股邪火不压下去,人民政府何以立威?
陈云主持召开了华东、华北、华中、东北、西北五个大区的财经会议,陈云提出,解决上海问题和稳定全国物价的关键,是抓住“两白一黑”(即大米、纱布、煤炭)。“两白一黑”中的关键又是大米和纱布,“我掌握多少,即是控制市场力量的大小”。
“人心乱不乱,在城市中心是粮食,在农村主要靠纱布。”在会上,他要求加紧调运大米和棉花,设好防线,警惕新的物价涨风。上海会议后,8、9两个月,全国物价虽呈平稳态势,但投机势力却在积蓄力量,酝酿一场新的风暴,中共则从全国各地调集物资。
双方都在博弈,来吧,来砸盘子吧!看谁的盘子大,看谁接得住接不住!
陈云密集发布了十二道密令,总结起来两个意思。第一,收缩银根,抑制超发的货币。第二,最大程度调集物资,稳定物价。打个比喻说通俗一点,原来国民党不像话,土地(商品物资)只有只有这么多,还不停开闸放水,导致洪水泛滥,土地绝收。现在共产党来了,一方面关闭水闸,减少下泄量(货币);另一方面积极开垦,扩大耕作土地(增加商品物资)。水少了(货币),土地变多(物资商品),水位(物价)下降,就不会洪水滔天(物价混乱)
对比国民党币制改革,双方对经济的认识简直不是一个档次!国民党宋子文博士认为,只要有足够的金银与外汇,就能稳定物价,就能稳定经济形势。而中共却能一针见血地认识到“我掌握多少(物资),即是控制市场力量的大小”认识上的差异自然导致方法与手段的差异,方法与手段的差异自然导致不同的结局。
陈云从全国范围调集物资。以粮食为例,四川就调集4亿斤到上海,东北每天运输1000万斤粮食入关,还有华北、华中、山东等解放区也源源不断运送粮食到各大城市。这次动员范围之广、调动物资之巨已经远远超过淮海战役的规模。
截止到1949年11月底,陈云调集的粮食不下50亿斤(打淮海战役调集的粮食才10亿斤),国营中纺公司掌握的棉纱和棉布达全国产量的一半,人民银行吸收了8000亿社会游资。
一场没有硝烟的大战即将打响!
投机商还打着小算盘,疯狂炒作,吃进大量物资,谋划低吸高抛。投机商根据经验判断,紧俏商品一天就能涨好几轮,不但可以应付拆借利息,更可以获得暴利。政府经营的国营公司也顺杆涨价,投机商们疯狂吃进,不仅把手中的钞票花光了,还去银行贷款,银行贷不到款,就借高利贷,日利率50%,甚至100%!
陈云准备了一座米山、布山、煤山,等着你来吃进,砸!疯狂的砸!有多少砸多少,投机商们你们有胆就解!
上海抛售了几亿斤大米和数不清的煤炭布匹,投机商们绝望了!手里钱花光了,还从银行以及高利贷手里借了不少钱,还要付工人伙计的工资。投机商只得选择抛售手中的物资,市面上很快供过于求,价格大幅下降,投机商亏了个底朝天很多人跳楼自杀,大量私营批发商、私人钱庄倒闭,上海与全国物价一下子稳定下来了!
很多国外经济学家对此表示诧异,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美国著名经济学家弗里德曼就曾言“谁能解释中国在建国初期治理通货膨胀的成就,就足以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