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话》陈仪,爱到痴心即是魔(郭冠英)

陈仪(图/郭冠英提供)

二二八事件发生后,台北处委会负责人在新公园台湾广播电台广播,召集台籍日本退伍军人、军属、技工,到指定地点集合。自3月5日起集中训练。登记者计有原在日本陆海军服役的人员1900余人。其组织名称则有「海南岛归台者同盟」、「若樱敢死队」、「暗杀团」等。这些人中的许多人或具有强烈的反社会情结,或亲日仇中,具有严重的「皇民」情结。他们在事变中殴打外省人,捣毁或抢劫外省人财物最为积极。

花莲的暴徒除持日本军刀外,甚至穿戴日本军服。高雄大港埔、前镇,盐埕埔一带都出现用日本军刀屠杀外省行人,甚至逐屋搜寻外省人加以辱杀的现象。许多地方,不会讲台语、日语者往往惨死刀下。有的地区并由台籍日本海军少佐担任指挥。

8日,下午,国军宪兵两营及监察使杨亮功抵基隆,被击阻。

9日,二十一师抵达基隆,陈仪发布戒严,镇压暴民,捕杀处委会首要分子王天灯等。蒋介石还电师长刘雨卿,「应特别注重军纪,万不可拾取民间一草一木。」又电:「请兄负责严禁军政人员施行报复,否则以抗令论罪。」

事件中,外省人死伤800人,本省人死伤千余人。

3月17日,白崇禧来台宣慰,蒋经国以「三民主义青年团」代表也同来。白电蒋报告:「密查此次台湾事变之远因,乃由台胞青年过去受日本50余年狭隘偏激教育影响,致国家观念民族意识薄弱。其近因即抗战胜利后,中共假言论自由之名,恣意诋毁本党及政府军队,台省一般不正确之报章舆论,亦同出一辙,酝酿既久,台人有政治野心者乘机操纵,伺机爆发,故最近以台专卖局缉私事件,藉题发挥,因少数共党份子及日军投降后,自海南岛遣回之台籍退伍军人与地方莠民勾结,煽惑叛乱,台省青年学生妄动盲从。事变系野心者有计划的暴动,希图夺取政权,非少数奸党所能全面鼓惑,不过利用台人排外心理,推波助澜而已。」

27日,白崇禧在台大法商学院广场,对各校教职员、学生约6000人训话,指出「殴打公教人员及眷属,种种残暴行为,惨不忍闻,此实有过于满清义和团盲目打外国人不智行为。」白剀切告喻台胞说:「因日据50年,致光复后不能马上全都交给本省同胞自己治理,但亦未似日人时代连一小学校长都是日本人,各军政要职中本省人并不在少数。」他认为「即如『二二八』处委会中,均系无政治眼光无智无能力的一群,其中实无一人可以办领导政治工作的,即中央要派来台之公务人员全部离开,以短期间之处委会一切表现及行为,实不能成功。」

当晚,白崇禧在台湾省广播电台,向全国同胞报告事件真相:「此乃由于台胞受了日本51年的统治,日人施行偏狭的恶性教育,歪曲宣传中国政府、人民及军队的不良,使台胞轻视祖国和祖国的人民及军队,发生深刻恶感。」「台湾少数共产党及野心家,亦同时在台造谣惑众,利用缉私案件,掀起二二八事变的暴动大风潮。」「其企图,直欲推翻政府,夺取政权;而其行动,亦极偏狭残忍,内地来台帮助台湾建设,及教育台湾子弟的公教人员及其眷属,被暴徒击毙、击伤者,在千人以上。」

当时公教人员纷纷想携眷离开台湾,白崇禧还在长官公署大礼堂(今行政院),召集台北公务员讲话:「余今仍盼诸君继续留台工作,勿稍灰心。须知中国不能离开台湾,台湾亦不能离开中国,诸君留台服务,实与前往内地服务无异。且台湾乃新收复之领土,即就教育而言,吾人之工作必须5年至10年始可完成。日前侮辱诸君以及伤害诸君者,仅为极少数之不良分子,极大多数之台胞仍极爱国,且愿与诸君精诚合作,二二八事件,纯系意外之偶然事件,余信今后决不致再有此事,余并保证今后中央亦绝不容许再有此事。」

现在看来,白崇禧的保证,并没有实现。

事后陈仪黯然离台,赴沪静养,住在义子汤恩伯宅,隔壁是白崇禧宅。1948年6月中,蒋忽叫陈到南京面谈。那时局势已危,蒋想叫陈仪接浙江省主席。陈辞让说:「在台湾搞得不好,累了中央增加忧虑。现在正闭门思过,何能再负责任?」蒋说:「不要提台湾的事了。我如不把驻台的部队调走,何致发生暴动?这责任不能推到你一人身上。希望你从公谊私交两方面想一想,慨然答应下来!」陈不再推辞,这就种下他最后离蒋招难的悲剧。

(图/郭冠英提供)

1947年5月4日,陈仪离台前写下这首诗:

「事业平生悲剧多,循环历史究如何;

痴心爱国浑忘老,爱到痴心即是魔。」

陈仪是痴?是魔?「二二八」孰是?孰非?历史早有答案,只是政治还在涂抹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