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上庄的胡适日子(中)
上庄村的农民,后方是他毕生耕作的田地。(刘彦良提供)
随意到处走走,便晃离开了村落,往山那头走望去,是整片的田地,走过一座破旧的拱桥来到农人耕田的地方,这里与村落隔着一条小河,小河上有几座桥梁,在这里每天都能见到扛锄头、挑扁担的农民们,不宽裕的桥总是要互相礼让过来人。
出了桥是一日的开始,回来又是一天的结束,农民们如此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复一日过着辛勤务农、养家活口的日子。
有位八十多岁的老奶奶,带着一顶圆草帽,模样真是可爱,听见我是来到这里拍照的,端直着身体等着让我拍,不一会儿,老奶奶的邻居也前来,是位六十多岁的奶奶,被我凑合在一起拍了照,奶奶们笑得合不拢嘴,她们说的方言我一句也没懂。上庄居民说的家乡话大多是岭北方言,老一辈的人听不懂普通话,我们的沟通只限于你笑我笑,妳说什么我跟着说什么,要不然真得靠个翻译了。
参观墨条如何制作
正午时分,回镇上用餐,街上卖吃的就那两三家,吃到连老板都熟识了,顺道请问老板附近游玩的景点,「这条路一直上去可以远眺黄山,但你要爬四个小时的山路」,老板介绍的这个景点看日出肯定很壮丽,但是听见要走四个钟头,我便打了退堂鼓。
有家「胡开文墨厂」离镇上不远,进到厂房可以见到墨条的制作流程,从制墨、秤重、压模、晾墨、磨墨到最后的描金,巨细靡遗地呈现在各个工作室。
搭乘十来分钟的公车,来到另外一个小村落石家村,又称作「棋盘村」,之所以有此名称,是因为村里的胡同排列方式,从空中鸟瞰似是棋盘,有别于上庄村崎岖的巷弄。
我最喜欢的是村里的大池塘,蓝天配上黑瓦白墙的徽派建筑,倒映在水面上的影像如同一幅山水画,是个让人流连忘返的地方。
离开棋盘村,沿着乡道往镇上的方向走去,路上见到一户农家为刚收割的干草装满整辆货车。看着自己手里破旧又有点皱的地图,找到了曹诚英女士的墓,她是中国的马铃薯专家、农学界第一位女教授,她与胡适先生曾有过一段情,虽然两人终究无缘,但终身未嫁的她将毕生积蓄都奉献给村子,死后村民为她葬在通往胡适故里的道路旁,受到村民们的尊敬。
黎明即起村民上工
天色渐暗,在镇上随意找了家旅社住下来,那是一家毫不起眼的旅社,要不是写着「交通旅社」牌子,可真不知道这里还有间旅社。
来到街上找寻晚餐,请老板帮我炒个饭来填肚子,可惜此行没有机会吃到上庄最道地的「一品锅」,这就留给下回前来的动力吧!晚饭时间过后的镇上,几乎很难再见到人影,居民习惯早睡早起的生活,今天没睡好的我,九点许便沉浸梦乡。
这里的夜实在是越夜越冷,估计不到十度,好比在台湾冬天寒流来袭。难得特别早睡,日出前就从梦里返回现实了。我独自爬上旅社的顶楼等待日出,许久仍未出现,到街上去买早点,街上大概就只有这家卖早点的,前去杨林水口看曙光,正好旭日从山的另一头跃出,略带着点薄雾更显得幽美。
我望向逆光下的桥梁,见到在村落间来往的村民准备出门工作去,我又再次晃进了崎岖的村落里头,老人家们总喜欢拿着碗筷,或站或坐的外头吃早饭,弄些小米粥配点青菜,足以一天工作的动力来源。
村里的妇女们正准备出门,到河边拿着木棒捶打洗刷全家人的衣衫。早起的农村大伙儿,开始进行一天各自的工作,而我,正悠闲的在乡间漫步与村民谈天照相。
山坡上有黄牛吃草
我准备再往更深山走去,瞧瞧还有什么新鲜事将会发生。一个人朝山头方向前进,穿过遍地金黄稻田,边走边时不时地回头,上庄那小村显得愈来愈小,远眺的景象也愈是美。
想找个制高点拍摄村庄,问了村民上小山丘的路径,拐过墓地往前走便能沿小径而上,清晨的露水仍附着在植物上,到了山头,两头裤管早已湿漉漉。
中午前,都在稻田间游戏,沿着山坡愈走愈高、愈走愈陡,不晓得前面是否还有路可行,呼喊着底下干活的农人,说前方还有个水库,可以从那绕下来。山坡上,随处可撞见没活干在歇会儿吃草的黄牛,这头那对母子档被绳子系着吃草,另一头山坡,两头黄牛在峭壁上努力找寻其他食物。
不远处就是农人所说的那座水库,清澈蔚蓝的大池子,远看还真不知道这里还有个水库,沿着阶梯往回走去,刚刚那位农人还在辛勤地割稻。
在上庄村,大致还能再细分三个小聚落,村民说水库那头可以接到另一个村落,时常会有隔壁村的村民挑着扁担下山采货。
体验一回农民生活
我在远处就听见有敲打木板的声音,原来是农民正在用这种传统方式将稻穗敲下来,这可是第一次见到,比古早的风鼓机更加传统,这工法也愈来愈少见。走近一看,正是上午帮我指路的农人--胡光洋大哥与他的妻子,一人割稻,一人敲穗,他们把工具借给我,让我也当场试着敲敲看,体验一回农民生活,着实辛劳。
差不多近午时,真是太早起,感觉时间过得特别慢,走回村里吃饭,在旅社睡个午觉,好久没舒服地躺着做白日梦了。(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