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是在围墙内或社会?

今年2月,张经宏顶着「荣获华人最高文学奖奖金两百万元」光环,在各报文化版版面。如今此书披着战袍出版,势必引起「值不值两百万」的话题。如果得从这切入,我想此书绝对够斤两,甚至超越,因为书中对青少年成长的观点永远无价。

将《摩铁路之城》视为台湾版的《麦田捕手》不为过。《摩》书不管从语调题材来看都有致敬之意,而且主角吴季伦荷顿具孪生性格,面对成长焦虑,四海皆同。台中私校风居全台之冠,在吴季伦眼中学校驯羊系统,喂养知识的牧场,不适合孤独狼性的他,对「龟蛋教师与「鸟蛋同学充满尖酸刻薄的看法,沉默寡言,内心戏极重。书本最精采的是对教育的冷言冷语,口吻犀利,不以《白色巨塔》对体制的针砭与对抗,着重学子的无奈与荒凉,有不少段子令人拍案叫绝。

每天有上百万国高中生,待在学校8小时以上,基测学测领导教学,他们获得什么启发?大哉问。学校是升学泥淖还是教养平台?谁能解答。吴季伦不在这问题打转,选择第三条路。他因为被冤枉在校放鞭炮,制度还原不了真相,他干脆不辩驳、不澄清,离校社会,佯装18岁,好完成「我长大了,我会照顾自己」的承诺。

有趣的是,吴季伦在校唯一向慕的是门房阿伯,离校后在「摩铁路」打工当门房,拥有了观察都市的好据点。台中的城市性格具野性,摆荡在台北拘谨与高雄草根之间,汽车旅馆特色之一,灯光凄迷、设备梦幻,提供政商名流学界校长等卸下伪装,进入童话般的「交配间」去「上厕所、谈公事」。吴季伦对此有何体悟?或者学校供应了什么「勤前教育」来面对都市怪现状?如果没提供美感品德陶养,他至少见习了师生伪善与语言霸凌,以此为预防针,面对社会荒谬丑陋,实在没得抱怨。胸臆间弥漫暴戾之气的吴季伦,自此打开天眼,不再小心眼人生又是一番境界

有人曾说,小学生最机敏,国高中次之,大学生末座。亦有不少大学教授抱怨,大学生素质不如往昔。面对硕博生增加,以及未来十二国教计划,教育时数会与学生素质成正比?或许《摩铁路之城》的观点会点燃另一个反思与探索的引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