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统,让我任性一次吧」 罗智强请辞公开信全文

政治中心/综合报导

总统府副秘书长罗智强12日午间宣布请辞获准,他在公开信中提到,听到自己请辞,马总统马上慰留他,他不得不只好向总统说,「让我任性一次吧」这才请辞获准。以下为他的公开信全文

任性一次,向亲爱的朋友们说再见

前些天,忙到过午夜才回到家。走进家门,看到妻坐在客厅电脑

「怎么这么晚,还没睡?」我问。

妻告诉我,刚满四岁的小女儿恶梦惊醒,醒来时哭着说:「妈妈,我好久没看到爸爸了,我好想爸爸。」

这几乎是我这些年的生活常态,每天早上五点起床读报、分析,白天公忙,运气好,晚上九点左右可以到家,如果发生大事,忙到午夜过后才回家也不稀奇。而且,连周六日也得全天待命

就像这几天,为了王院长涉入司法关说一事,平均一天大概只睡三个多小时,晚上开会到深夜、接电话到凌晨,然后为了多一点准备稿件的时间,提前到四点起床。会计法修正争议洪仲丘事件、广大兴事件、核四风暴……这几乎成为一种公式,只要有重大事件发生,我连一天五小时的睡眠都不可得。

有一次,妻问我,这样忙碌与付出,到底为什么?

我想了想答道:「为的是问心无愧吧!」

可是,这样的理由,也差不多支撑到了顶点了。过去一年,我开始思考去留问题,也和马总统谈了多次,我告诉总统,忙与累都不是自己想走的最大的原因,而是当自己为了工作燃烧了所有,仍抵挡不了像黑色海啸一样的负面浪潮,那让自己不知为何而战。

总统总是一再的慰留。

然而,这一次,我想我到了我的临界点了。

我知道,团队有很多做得不够多、不够好的地方,被批评是应该的。但在国会议长涉入司法关说的事证如此明确,总统愿意承担几乎是他的能力也难以承担的政治冲击,还是坚持要为理念奋力一战时。外界仍是用扑天盖地的方式批评总统。

国会议长涉入司法关说,这中间的是非真的有这么难分辨吗?

如果总统在此事选择回避、沉默,让国会议长的司法关说云淡风轻的过去,让一个关说司法的国会议长全身而退,那么不啻是告诉全体国人:「有权判生、无权判死」将成为中华民国法律唯一的铁律

大家想想,这样一来,倒楣的会是马英九总统吗?倒楣的应该是无权无势的平民百姓吧。

如果国会议长关说没事,那么以后面对司法,人民要想看看自己有无结交权贵,要想看看没有办法找到黑手伸司法,替自己的个案关说。如果没有,那请自求多福。这是我们能容忍的司法吗?

如果这样大家还听不懂,那让我举一个更浅白的例子。如果今天是柯建铭和你在打官司,或者柯建铭涉入刑案,你是这个刑案的受害人。然后王金平帮柯建铭关说司法。最后柯建铭胜诉或无罪,你能接受吗?如果,你我都不能接受,为什么当马总统站出来捍卫司法正义,最后被批评的却是马英九?

政治力不容介入司法,这是宪政天条,王院长踩过红线、跨入禁区,为民进党党鞭柯建铭的司法案件关说,我们能够无动于衷吗?

王院长说,勇伯要处理,勇伯会尽力,勇伯他会弄。最后还告诉柯建铭:「勇伯说OK了!」而最后真的如王院长所说的,OK了、被处理了、被弄掉了,林秀涛不上诉,让柯建铭无罪定谳!如果,这样都不算关说司法,这世界就没有关说司法了。

对我来说,这么黑白分明事实与理念,呈现在媒体上,却是那么的黑白不明,确实让我感到心情很复杂。有很多话,我觉得我想说,不管得到的是认同还是另一波如海啸般的批评,我还是想说。但因为我的职务,很多话并不容许我说。我知道,只有走下发言台,我才能真正畅所欲言的发言。

昨天晚上,我再度向总统请辞,总统一如以往的希望我留下,希望我再多思考一下。我告诉总统:「就让我任性一次吧!我的心意已定了!」总统这才点头,尊重我的决定。

今早,我开始写这封公开信,向朋友们告知我的决定,说说我心里的话,我想把这封信里的肺腑之言,当成总统府副秘书长职务结束前的一颗照明弹,做最后一次燃烧。

结束职务后,我想多陪伴家人,花多一点的心思专心写作,至于其他的事,就留待未来再说。

罗智强102.9.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