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线‧上－打了马赛克的台湾医药夏普值 中研院士也难懂

癌症医疗界需要更多的协助，尤其是金融投资的规划安排应该发挥「介接」的重要角色。图／美联社

夏普率（Sharpe ratio），或称夏普指数、夏普值，是衡量投资组合CP值的首选指标。台湾消费者对CP值很懂，买杯手摇饮也会算。在金融领域的说法，夏普值是判定投资组合能不能用「愈低的波动」、寻求「愈高的报酬」的机率，代表了「投资者额外承受的每一单位风险所获得的额外收益」。

会想到用这个词，是因为跟访了中央研究院院士、麻省理工学院（MIT）金融工程实验室教授罗闻全（Andrew W. Lo）访台的行程，包括独家专访、院士公开演讲，及他与医学研究界、健保管理机构高层、中央研究院生医技转相关主管们的对话。由于疫情阻隔，罗院士已近四年没有返台，在台大的首场公开演讲，除了与谈专家学者和邀集而来的同好，还有线上报名的不同背景的听众。

个人第一次接触、并阅读罗院士的研究成果，完全是基于金融新知。经济学界朋友介绍他的专书《适应：金融演化新思维》，建议从近年的跨领域学习多理解市场。

该书中文版2020年上架，内容谈了心理学、演化生物学、神经科学、人工智慧等，和市场效率与失败的互动。然而，在真正有机会与罗院士进行专访时，我预先拿到的主题是「生物金融学」，也是他此行访台的重点。

■金融工程与资料科学能治愈癌症吗？

罗闻全因在经济学显赫地位，2003年当选世界计量经济学会院士、2004年当选中央研究院院士。他以金融工程为基础，跨领域应用到最多科学议题，曾创立聚焦生医投资的避险基金AlphaSimplex，共同创办罕病新药公司BridgeBio Pharma，以及生医金融顾问公司QLS Advisors，近15年以学术研究找出大规模、专业基金组合，来降低生医投资风险。他在台大的演讲「Can financial engineering and data science cure cancer？」，即以他近年多项罕病基因疗法为例，以金融工程学者角色主动向医疗生技敲门，希望能解决生医创新科学技术投资风险过大、募资不容易的难处。

在听过罗闻全的精采演说后，与会的医界、健保界虽然点头认同，但从他们与罗院士的对话，仍可嗅到「不以为然」的味道。例如，台湾健保制长年累积的大数据，在国际学术圈眼中是个最有价值的生技资料库，更是台湾医疗体系高值化的可行方向，罗院士亦当场建议，跟进国际金融工程近十年来参与精准医疗及新癌症获得治疗的重要作法。现场的本地医药界人士却大力批评起健保制只砍国际药厂、省钱为回应政治要求，官员怕侵犯隐私权不敢开放资料库，完全否定国际新趋势在台湾的应用。

儒雅的院士仅能客气微笑以对，并建议各部会可以坐下来对话。或许他心里在想，15年前自己因至痛而顿悟，癌症医疗界需要更多的协助，尤其是金融投资的规划安排应该发挥「介接」的重要角色，因此才主动投向医药界。台湾也可以试试吧？如此丰富的医保资源，政府力挺下风险又可控，获益显然易见。

■西方的金融跨医疗经验能在台湾适用吗？

一位医药行销业的朋友募名来听演讲，也听到院士和台湾专家们的对话。他告诉我，学医疗健康与银行金融的人是不同领域的聪明人，金融跨医疗的指标是看夏普率，抵扣掉风险的额外收益；医疗人看金钱如何帮助癌症医疗，药业人看的、要的更多。但，这些领域的人，从来没有明白告诉过彼此。金融参与台湾医药的夏普值若要真的细算，打在上面的太多马赛克要靠朝野诚心沟通，才有机会一个个去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