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是四处流浪噗咙贡 最棒里长陈永和每年捐款DDP…曝选市长内幕
图、文/镜周刊
如果有时光机,你会想回到哪段时光?
陈永和: 我自细汉就爱玩、很活泼,最怀念是高中时,我四处骑车迌,没怎么念书,都在玩。有时是到田里摘西瓜,有时跷课去摘椰子。少年时,无烦恼,实在快乐。
58岁的陈永和不仅记得快乐的事,连怨恨的事也记得一清二楚,好比,有位老师要他整理花圃,说做完要请大家吃东西。陈永和集合了同学把花圃整理干净后,老师翻脸不认帐,一气之下,陈永和把整理好的花圃直接捣乱:「欺负人,我绝对卡伊拚。」
陈永和的24 岁女儿说:「我爸就是鸡婆又道德感很强,连走路看到人家闯红灯都会很生气。」凭着这股爱恨分明的鸡婆个性,陈永和为了抵抗故乡牛埔村兴建「综合废弃物最终掩埋场」,参选台南市长拿下11万票,仅次国、民两党的候选人,票数等同一名立委当选人票数。
陈永和出生在台南市龙崎区牛埔村,这是一个穷困的山区。他9岁时,父亲带着一家人搬到仁德,陈永和的2个哥哥和父亲踩三轮车、载砖头、妈妈养猪、种菜维持一家生计:「我算比较幸运,没吃到太多苦。」他成长的年代恰逢台湾转型工业社会,父亲把踩三轮车赚来的钱跟人投资开螺丝工厂,虽不是大富大贵,但日子也不愁吃穿。
身高只有163公分的陈永和,同侪都叫他「囝仔」,年轻时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漂撇少年。他送过货、当过学徒:「做那些都觉得好像没什么前途。」当兵,觉得没意思,朋友揪他逃兵,他也跟着走,走到山下才突然想到自己没钱,能逃去哪?最后还是乖乖回营。
年轻时,陈永和没事就揹着一床棉被和一个电锅四处流浪:「亲戚说到我2个哥哥,都夸他们认真,只有说到我这个细汉囝都说我噗咙贡,我有天就想,我这样到处迌,是能迌到什么时候?后来就乖乖回工厂做螺丝。」24岁,他跟哥哥合开螺丝工厂,噗咙贡少年变成少年头家,工厂一开就34年,小小的螺丝卖到欧盟、东南亚,连太空梭上都曾经有他们的产品。
经济富足了,十几年前,父亲跟他说:「钱赚有够用就好,有闲要回故乡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陈永和念旧,至今盖的棉被还是童年父亲买的:「人到一个年纪,就会想替自己的故乡做点什么。」
7年前,他得知这个仅有一百多户的牛埔村将要兴建一个掩埋场,要将各地焚化炉烧完的炉灰送到此掩埋, 他回乡跟着大家一起反对。4年前,抗争的领头人一个一个退守了,只剩下他,他干脆把工厂的工作放着,竞选里长。他当里长当得很起劲,一遇台风天,就冲到牛埔的街道上关心灾情;地震来了,全村停电,他一户一户打电话确认村民的安全。
抗争的时候,他则领着一群老人四处陈情。他开工厂的第2年开始,每年捐款给民进党,他对这个党始终带着期盼:「3月14日,民进党提名黄伟哲选市长,我带老人去陈情,我要他来牛埔看一看…结果,他派一个年轻的副主任来见我,也没请我上去党部,我看到栏杆什么都围起来了…很激动,我跟他拚了,拿麦克风开始喊,警察举牌,告我违反集会游行法,回到台南还收到传票。」说到激动处,陈永和羞愤地哽咽了。
他说不能任人糟踏,眼泪擦一擦,决定参选市长。
旧照片里,是陈永和参加女儿幼稚园毕业典礼,他跟所有平凡的父亲一样,期待又害怕女儿出嫁那天的来到,唯一能做的就是替女儿准备一笔嫁妆,让她过好日子。为了参选市长,要把替她准备的200万元嫁妆拿来付保证金,女儿说:「我看爸爸4年里长真的很拚,这一次我和妈妈都愿意支持他。」
一个偏乡里长要选市长没有人看好,他靠四台宣传车扫街,连文宣的小名片和旗帜都是网友义务赞助。选举就靠女儿和妻子打点一切。扫街时,有人当着面对她们说:「选什么啦?会上才有鬼。」、「袜上啦,回去啦。」跑摊助选,别的候选人上台说话,轮到他时,司仪只让他在台下跟大家致意。
每天早出晚归,民调始终低迷。陈永和有天开着宣传车载着妻女回到家,转头发现她们都睡着了,一时悲从中来,默默掉泪:「我一个人受苦没关系,为何她们明明有好日子过,要这样跟我吃苦。」战力十足的老人,家人是他的软肋。
意外拿下高票,虽败犹荣。问他,有打算选议员或立委吗?「这次是为了掩埋场,选立委、议员师出无名,没有灵魂啦。」他录了谢票影片,像个大头娃娃快乐地抖动,向大家道谢。
掩埋场并没有如愿完全阻拦下来,陈永和的抗争还有什么意义?在这个各种进步价值倒转的当下,世上仍有像他这样的鸡婆傻子,即便受挫、失望、哭泣,继续逆风挺立。就像他年轻时,看到同学被欺负,就算对方人高马大,明知自己只有被痛扁的份,他还是不顾一切跟对方「战下去」:「我这个人做事没有在想输赢的,想输赢就不会做了。」陈永和替自己「失败」的竞选做了这样的注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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