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嘴的艰辛求子路 她说就像死了好几次
图/梁惠明摄
说起名嘴黄光芹,常看谈话性节目的人可能对她评价不一,有人赞有人骂,「我就是这种个性,讲我觉得该讲的,拍桌子算什么,」黄光芹说起多年来的新闻资历,表情呛辣十足。堪称她人生中难得一见的柔软瞬间,只为一位得来不易的小男孩。
尽管纵横媒体圈多年,什么样大风大浪的场面没有见过,唯独「作为母亲」这件事,黄光芹没有办法发挥凌厉攻势,一举中的。她说,「我42岁开始准备生小孩,做了7次试管,每一次试管都要花10多万,那时我们夫妻刚好工作比较青黄不接,最拮据的时候,我们两人身上现金都不够,只好拿信用卡预借现金,到医院柜台缴费。」
黄光芹不讳言,为了求子,她前后做了7次试管,形同动了7次刀;加上子宫外孕和子宫中膈两次,总共受了9次罪。她在《贝比来了》书中描述,在漫长的人工生殖过程当中,「事后回想,哪个流程最令我畏惧?答案是:麻醉!每一次取卵,就必须动一次手术,而且要全身麻醉,那个当下身心感受特别强烈,就像精、气、神被人抽掉,全身软弱无力,突然体会:人之所以渺小,莫此为甚。」
「事隔多年,我依然清晰记得,麻醉那种刺鼻的味道就在鼻尖,仿佛死亡的气味,久久不散。这种恐惧,直到儿子真的走进我的生命里,才稍稍淡去。」
为什么这么用尽气力赌上性命,也要完成做母亲的心愿?黄光芹罕见放缓了说话的速度,想了一下才说,「也许是受了妈妈的影响。」
黄光芹说起自己的父母,仿佛正在上电视通告,强大的气场完全爆发,她挥舞双手,大动作描述童年「剑拔弩张」的家庭生活。
她军官出身的父亲,当年派驻花东,虽然可能一出门就要一两个月才会回到林口干城二村的家,但是每次一回来,「还没进村,就有人来跟我们家通风报信,『快快,妳爸爸回来了』,有时妈妈还在杂货店里玩捡红点打牌,这时就得赶快装成是出门买东西,提着一袋蛋速速回家。」
「爸爸那种军人个性,事情小到就像家里的桌巾没有对齐,他都会发很大的脾气。」
「有一次,爸爸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事对妈妈大发雷霆,吵得不可开交的当下,邻居全都跑来劝架,我还很有印象,」她笑着说,「那时候我还没上小学,一个小女生害怕哭惨了,我记得趴在妈妈的背上,被邻居连妈妈一起架了出来。」
(童年黄光芹(中)与抱着妹妹的妈妈(右)合影。图片来源:黄光芹提供)
至于妈妈,在爸爸的军事管理下,就像是一位服从的士兵,也是爸爸口中「带不出家门」的外省女性。「我妈妈识字不多,又住在林口当年算是偏远的地方,偶尔上台北来喝喜酒,你都可以看到她那种惊慌失措的模样,非常没有自信。」
但是妈妈却默默演绎了「母性」,也是黄光芹想尽办法也想要孩子的根源,「我妈每天早上四点起床打豆浆,真的是『每天早上』,不分春夏秋冬,一定让我们吃饱才出门。」
「妈妈仿佛没有自尊,是家里的受气包, 她也是很传统的女性,」黄光芹眼光看着前方,「我因为有子宫中膈的问题,不容易怀孕,妈妈不知打哪听说了这件事,很自责是不是没把我生好,害我不孕。她曾经为了要让我们补身子,有次我跟先生回到娘家,妈妈端出一盘蛋叫我老公吃,一口气就让他吃了6颗,还问我老公够不够,要不要再来几颗......」
(这张是爸爸杨文嘉揹着贝比的照片,是黄光芹备受感动的珍藏。图片来源:黄光芹提供)
说起那时进出医院的求子岁月,黄光芹坦言不悔,「看到先生这么一个大男人,五岁没了爸爸,从小由寡母带大,又是家中独子,只是在他45岁那年,不小心爱上了我,也不过是要一个小孩......,再加上我也是传统家庭出身,觉得一个女人就是要结婚生子,所以我们不想放弃。」
人工生殖这条路断之后,黄光芹夫妻走上领养之途。不同于大多数人想领养还没有记忆的幼婴,黄光芹一开始就以较年长的孩子为出发点。「因为我们不想刻意隐瞒孩子的身世,反倒想给大一点的孩子机会。」
仿佛天生就是他,只是送子鸟投错了地址,2017年,黄光芹循正常管道终于排除万难,领养了8岁的小男孩,夫妻暱称他是「贝比。」
(贝比(右)的功课,通常都是爸爸杨文嘉(左)顾着。图片来源:黄光芹提供)
「我喜欢个性大喇喇、憨直又体格好的小男生,贝比简直就像是我们亲生的,非常活泼不怕生,又很有自己的想法。」
近两年来,贝比从不肯叫他们爸妈,到现在每天爸爸长妈妈短,个中冷暖,就如一般家庭有喜怒哀乐,「仿佛我们原本就是一家人。」
但是对黄光芹来说,人生的重要事项,排列顺序已经完全不同了,从以往的「工作、工作、工作」,到现在变成「孩子优先,工作过滤」,唯一还要「检讨」的是身体健康管理。
「即便我不在乎身材变形,却也会对身体有未经证实的癌化可能,十分担心。我儿子还小,万一哪一天我走了,他成了没妈的孩子,有多可怜!」黄光芹不讳言,早和孩子认真讨论过生命的无常。「但我跟他说,我会把我在天堂的地址也留给他,让他永远可以找到我。」
(虽然求子之路艰辛,但现在与贝比的相处,浑然天成的亲子关系,让黄光芹直呼无怨无悔。图片来源:黄光芹提供)
这辈子的缘分已然结成,黄光芹眨着眼对我说,「如果要说我儿子的话题,我还可以说好几个小时说不完,你真要写,得写很长喔!」
果然,真的得另起一篇稿子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