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评/大陆酒驾治理效能 台湾应汗颜
旺报社评
酒驾屡禁不止,一再酿成无辜伤亡,引爆全民怒火,立法院修法加重罚则,警方加强路边酒测,但仍不能阻止酒驾恶性事故发生。其实,就罚责而言,台湾算是严厉的,就酒驾造成的伤亡数字而言,也呈现下降趋势,但台湾酒驾问题比大陆严重,关键在台湾治理体系与治理效能出了问题。
铁拳查办 代驾产业投入
酒驾是世界性治理难题,同样崇尚「酒文化」的大陆,也和台湾一样,深受酒驾困扰。根据大陆最高检的资料,2021年「危险驾驶罪(即醉酒驾驶)」刑事起诉量高居首位,比排名第二的盗窃罪高出近一倍。不过,近些年大陆酒驾问题已大为改善,除了警政资源比台湾充沛,大陆执法严厉、有效之外,但更重要是建立一套经济、社会协同治理机制作为补充,让全社会形成「不敢、不会、不易」酒驾的条件,值得台湾思考借鉴。
以浙江治理酒驾为例,浙江人口是台湾的两倍多,2020年全省机动车辆数达到1976.5万辆,与台湾去年2259.8万辆的登记数近似。根据2009年的报导,那时大陆醉酒驾驶尚未追究刑责,名人酒驾案件频出,民间对酒驾肇事强烈不满,而浙江正是全大陆酒驾最严重的省市,当年大陆公安部数据显示,酒驾是浙江违法行为之冠。但经过10年治理,浙江警方严格执法,查处酒驾2010年为24.8万,2020年下降到9.6万,需追究刑责的醉驾数量从2010年的2.6万下降到2020年的2.3万,因酒驾致死人数从2010年的128人降至2020年的77人,绩效明显。
浙江10年来酒驾案件快速减少,台湾应汗颜。2020年台湾查获8.2万人酒驾,其中3.4万人行政罚、4.8万人移送法办,酒驾造成289人死亡。其中行政罚量略低于浙江,追究刑责、死亡人数都远高于浙江。当然,两岸政治、司法体制迥异,大陆公检法针对酒驾联合执法,惩治、追责环环相扣的效率肯定高于台湾,台湾制度上不允许采取大陆的「一条鞭」模式整顿酒驾,但也不能以政治、司法制度不同的单一视角去看大陆治理酒驾问题,也不能以偏概全地用大陆「人治」或「没人权」等意识形态思维否定大陆经验。
事实上,大陆并非仅透过公检法「铁拳」查办酒驾,而是透过更多经济、社会力量介入其中,这反而是台湾最欠缺,而应该投入的部分。过去10年大陆酒驾问题得以逐渐缓解,与代驾产业的蓬勃兴起,刚好形成两条交叉线。得益于大陆智慧型手机以及电子商务的创新和普及,在大陆国务院「互联网+」战略的积极扶持之下,代驾产业快速起步。据华经产业研究院统计,大陆2020年代驾产业市场规模达到惊人的120亿元人民币,其中最大网约车平台「滴滴」占据7成5市场份额。值得注意的是,浙江省省会杭州在大陆代驾订单量最高前10个二线城市中排名第二,在大陆代驾订单量最高前10个三线城市中,有4个城市都来自浙江省。
摒弃意识形态 虚心借鉴
换言之,当酒后代驾在浙江兴起并从新经济模式深化为新生活方式之后,浙江对酒驾的治理就走出了官民「猫鼠游戏」的模式,同时还造就了新兴产业、增加了就业机会。反观台湾,由于受到传统行业掣肘与网路金融创新的限制,代驾产业无法插上新经济的翅膀,以至于今天仍然价格高、不便捷、市场竞争活力很低。由此可见,政府治理酒驾如果无法使用经济杠杆、透过科技创新降低成本,让民众摆脱侥幸心理,寻求「喝酒不开车」的替代方案,酒驾在台湾仍会是不定时炸弹。
大陆同时借助社会力治理酒驾问题,如将醉驾入刑者列入信用体系,限制其融资、抵押贷款甚至子女报考公职等。习近平上任后大力整肃官场奢靡风气,各地颁布「禁酒令」对涉案公职「零容忍」,也在以党领政的大陆社会产生上行下效的作用。台湾社会将个人自由与权利视为当然,不会接受大陆这种连坐式、非制度性的惩罚。但台湾应发挥创意善用公民社会优势,引进社会力量介入酒驾治理。
台湾在政治制度上有所坚持,但类似酒驾这种公共治理问题,应该摒弃意识形态,客观看到大陆治理的优势和长处,更要虚心借鉴,结合自身制度和社会特色加以修正,此乃两岸交流与融合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