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四人帮 红都女皇跃上台媒

四人帮大审,江青右起)、姚文元王洪文张春桥。(本报系资料照片

江青因为是泽东老婆,对其背景稍有传闻台湾民众只知她原是上海的电影明星,名叫蓝苹,后投奔延安,色诱毛泽东,成了权倾一时的江青。台湾对蓝苹的明星风韵非常好奇,从我发回去的新闻照片中,看到她受审时清汤挂面的头发、宽松的深色人民装,毫无姿色可言,没有女性的妩媚,让大家益发加深共产社会的肃杀印象

台湾民众对江青的外貌都感到失望,她苍老的外表却依然满头乌发,在法庭上她目中无人、傲气凌人,大家都很想看看这位在文革中斗得全国上下都不得安宁的「红都女皇」,如何为自己辩护,下场又是如何。

我在大陆行当中也发觉在文革之后的百废待举,虽然实施改革开放到一九八四年已经过了六年,但还是跟外界有很多的差距。我一路上看到仍都是骑着脚踏车的蓝蚂蚁大军,民众的脸上也都还挂着仇大苦深的表情,不难想像中国大陆跟外界的一个落差。这对我而言也是很特别的感受,我就在这样全新体悟以及激动的心情中,完成我第一次的大陆之行。

海峡承载无限乡愁

要当一名称职的媒体人,必须有一个资讯充裕的大环境以及新闻专业素养,来追踪报导新闻,才会有所成就。尤其在六、七○年代,海峡两岸的冷战对立、资讯中断,亲人音讯渺茫,让那湾浅浅的海峡承载了无限的乡愁。

当年两岸的隔阂,隔离了亲情友情,更隔离了两岸彼此的了解与认知,加上当局刻意的扭曲丑化彼此的形象,中共的领导人都被台湾冠以「匪酋」之名,以「毛匪」、「朱匪」来称谓,「杀朱拔毛」就连小孩子都朗朗上口。海峡对岸的共产党乃是不共戴天的「共匪」,大陆同胞都在啃树皮;同样地,大陆的宣传,蒋介石就成为「蒋匪」,台湾同胞以吃香蕉皮为生。台湾在反共教育下成长的一代,对大陆既陌生又恐惧。

到了七六年打倒江青、张春桥、姚文元、王洪文四人帮,捕捉四人帮并且公开审讯,这是大陆首度公开审判四人帮的大戏,也足以告诫大陆的政治人物不得轻举妄动。毛泽东去世,一个时代的结束,华国锋接班,图谋夺权的四人帮终受审入狱。

审四人帮之时,我在港趁地利之便,成了台湾新闻界的时代先锋,我将新闻一篇篇地传回去,并加上我的观点综合报导,尤其是将这些「匪酋」的照片送回台湾。《中国时报》当时是台湾第一大报,每天发行一百多万份,做为香港特派员,真是占尽天时地利,把这些资讯传回了台北;《中国时报》也打破历史禁忌,大肆刊登四人帮的新闻及照片。因四人帮新闻涉及中共的丑闻,主管意识形态的文工会也就没有加以限制,让《中国时报》大放光彩,销量大增,也让台湾的读者第一次看到中共领导层的夺权斗争丑态。同时我亦利用关系,要求中央电视将审四人帮的影片让我送回台北中华电视台,我当时除了是《中国时报》香港特派员外,也仍兼中华电视台的评论员,这些影片实在太新奇太有新闻价值了,影片播出后,广告大增,广告商排队等着进广告。可见两岸的隔离,阻不断的亲情,也更增加了台湾民众对大陆事物的好奇兴趣,神秘的面纱终被揭开了。

当然审四人帮大家最感兴趣的是江青,她被审讯时仍不减霸气,在庭上不满地训斥当朝官员道︰「当年我和毛主席在一起奋斗时,你们都躺到哪了!」真是让英雄也折腰。

台湾民众由于资讯被封锁,过往对大陆的政治人物,只知一个「毛匪泽东」,其他的人物除了江青外,可谓一无所闻,更遑论他们的长相。江青因为是毛泽东的老婆,对其背景稍有传闻,台湾民众只知她原是上海的电影明星,名叫蓝苹,后投奔延安,色诱毛泽东,成了权倾一时的江青。台湾对蓝苹的明星风韵非常好奇,从我发回去的新闻照片中,看到她受审时清汤挂面的头发、宽松的深色人民装,毫无姿色可言,没有女性的妩媚,让大家益发加深共产社会的肃杀印象。

台湾民众对江青的外貌都感到失望,她苍老的外表却依然满头乌发,在法庭上她目中无人、傲气凌人,大家都很想看看这位在文革中斗得全国上下都不得安宁的「红都女皇」,如何为自己辩护,下场又是如何。

据报导,江青终被关秦城监狱最高级的一间监牢,房间较大、有抽水马桶, 其他卫生设备也齐全,通风采光都不错。江青进了秦城监狱,马上就换上了囚犯衣, 在这里开始了她的铁窗生涯,真是富贵权势如流云

江青在监狱里还进行过绝食,她认为伙食不好,以绝食来抗议,可是她的绝食不超过三天,按捺不住又开始吃饭,理由是要养好身体好继续斗争。

进秦城监狱 依然跋扈

江青在监狱中还是依然跋扈,她夺权的幻想落空、无法冷静,常是喜怒无常、动辄骂人、随心所欲,连送饭的狱卒也不放过,弄得狱卒也不太愿意去给她送饭。

在秦城监狱的日子,是江青一生最难以熬过的日子,她在墙壁上写抗议的标语︰「不怕杀头」。她不愿参加服役出去打扫,主动要求可以缝布娃娃,并在自己制作的布娃娃上绣上名字,也因此布娃娃无法拿出去卖。

一九八一年一月二十五日宣判,江青和张春桥被判死刑,缓刑两年执行,其他人则是被判较轻的刑责。一九九一年,江青高烧被送进公安医院,在五月十四日的凌晨,将近三点的时候,虚弱而绝望的江青从卧室爬到了厕所,用几条手帕结成一个缕套,挂在浴盆上方的铁架,她以此上吊终结了她的一生,死时七十七岁。

当年受审被关的四人帮其他人也一一离开人间,了结了中国大陆轰动一时的四人帮闹剧。我的记者生涯中,其中一段时间在香港每天忙碌地发四人帮消息,让台湾掌握新状况,也堪记上一笔。(系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