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人看大陆-走一回壶口瀑布 领略雄伟黄河
在陕西结束了延安的行程,我的神州壮游打算去一趟黄帝陵。黄帝乃中华民族传说中的祖先,作为炎黄子孙,到史称「桥陵」的桥山黄帝陵瞻仰祭拜,应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黄帝陵在黄陵县桥山镇,现属延安市管辖。我一早在延安汽车站买了票,上车前问售票员,才知道延安到黄陵约150公里,车程却需略显漫长的三个小时。接下来的安排,让我这趟车坐得有点犹豫,不过发车在即,我还是本能地上了车。
黄帝陵之后我想去壶口瀑布,黄陵是个小地方,有没有到壶口的班车?如果有车的话,班次如何?我在行进中的客车上左思右想,考虑到桥陵之行的不确定因素偏多,最后断然决定放弃,跟司机要求下车。还好离开市区没有太远,有市公车可搭,返回城里不是问题。这个不得已的遗憾,只好择日专程另访,以求弥补了。
折返延安,回到了汽车站,正好赶上了开往壶口的小巴专车,心情才逐渐笃定下来。我们往南离开了延安市区,顺着又称「延壶路」的省道走,一路在陕北高原上蜿蜒曲折,中途还经过了20多公里的修路路段,旅途异常艰辛,不过沿路倒是偶见传统的窑洞,充满了黄土味的生活气息,让我这个台湾人眼睛大亮,觉得格外新鲜。
车子一个转弯,突然出现了「南泥湾」的路牌。《南泥湾》?那不是大陆著名歌唱家郭兰英的名曲之一吗?我随身的iPod里还存有这首歌呢!这支曲子歌颂的是当年的八路军,歌颂他们把荒凉的南泥湾改造成了美丽的陕北江南。我赶紧找出这首曲子,趁此良机再度聆听这位独特的女高音,娓娓唱来眼前路过的南泥湾:
一个转弯见黄河
「南泥湾,好地方……到处是庄稼,遍地是牛羊。往年的南泥湾,处处是荒山,没呀人烟。如今的南泥湾,与呀往年不一般,再不是旧模样,是陕北的好江南……」
塞外江南,陕北江南。江南,千百年来已是富庶繁荣的代名词,在远离江南的不毛之地,成了众所企慕的对象,集体仿效的典范。
快到壶口时,路边有卖「壶口酥梨」的小贩,司机特别停车休息,说这酥梨是当地特产,建议我们买来尝尝。我观察了同车乘客的动向,看到大家纷纷下车挑选,现买现吃,吃得津津有味,双眼散发出满足之色,于是我才放心,也跟着买了两颗。这壶口酥梨的外型和色泽有如台湾的牛奶芭乐,一口咬下,香甜爽脆,物超所值。
离壶口愈近,我的情绪也跟着升温。山路千回百转,车子逐渐下降,又一个转弯,黄河就映入了眼帘。名符其实的黄河啊,水浑而色黄,真真切切的浑黄之河。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黄河比想像中的要狭窄许多,宽度约莫只有一、二百米,流速和缓,平静而温顺。
车子挨着黄河边上的延壶路逆流前行,不久终于看到了「黄河壶口瀑布」的牌坊。下了车,还没看到瀑布,轰轰的水声就已经隐隐传来。买了门票,进了「黄河壶口瀑布国家地质公园」,下了阶梯往前走,水浪震声益发明显,水气也腾飞于周遭的空气中。再往前走,就到了汹涌的瀑布边上,我的心竟激动地怦怦狂跳。
奔流到海不复回
探头一看,这黄色的瀑布有如千军万马,气势磅礡,声若奔雷,气如腾云。我站在木桩铁丝围起来的观景台上,定睛细看这惊涛怒吼的旷世奇观,深受震撼,无法言语。黄河在这段晋陕峡谷中,两岸被苍山挟持,河道在壶口一带突然收拢,滚滚河水奔流至此,更加汹涌湍急,继之水位骤降,奔腾的洪流倒悬倾注,浩浩荡荡泻入深潭,浊浪翻滚,水底生烟,有如巨壶沸腾。
我凝视着这恢弘壮观的奇景,想到了诗仙李白的《将进酒》:「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这脍炙人口的佳句所勾画的,无非就是我眼前慑人魂魄的壶口瀑布?
我闭起眼睛,倾听着隆隆的水声,感受着沙沙的水气,心中浮现了著名的《黄河大合唱》。据说抗日战争期间,诗人张光年和音乐家冼星海来到了延安,因感染于壶口瀑布悲壮雄浑之势,一人作词一人作曲,成就了这首《黄河大合唱》,把这里的艺术灵气发扬到了极致。「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我凝视着瀑布,一阵恍惚,这歌词仿佛幻化为我眼前的景。
我也似乎听到了钢琴家殷承宗据此改编、演奏的《黄河钢琴协奏曲》。一个个的琴键音符,宛如一朵朵壶口瀑布的水花,就这么在空中跳跃,翻滚,追跑。
亲历一回雄浑风釆
黄河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而壶口瀑布就是黄河的代表。亲自来一回壶口瀑布,领略到了它的雄浑奔腾的风采,才知道黄河的伟大。
相聚终有别离时,我在壶口瀑布结识了四个大陆的「驴友」,有北京的、有哈尔滨的、还有一对重庆的夫妻。我们结伴包车,在黄土飞扬中跨越黄河到了临省山西的吉县,再转长途大巴翻过吕梁山,直奔晋南汾河河谷的大城临汾。下了车,我们互道珍重,各分西东。萍水相逢,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