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报社评》撑住人民币稳经济

社评

美元在川普胜选激励下强势弹升,以人民币为首的亚洲货币转弱,人民币自9月底起,一路走贬到7.25上下,高低点差距达3.4%,而且还看不到止点。弱势的日圆贬幅更高,约1成以上,已逼近前波低点160大关。新台币10月贬值超过1%,11月至今贬值约2%。

美元强劲 亚洲货币转弱

川普当选成为美元最大推进器,即使面对联准会降息利空因素,仍阻止不了强弹的气势。面对川普2.0时代到来,各方研判美国将进一步提高大陆进口产品关税。果然,距离就职还有约2个月,川普就迫不及待公告,将以行政指令对大陆所有进口品项全面加征10%关税,本已弱势的人民币贬值压力更大。

美银推估,美对陆关税若拉高至40%,明年上半年人民币可能大贬到7.6,贬幅约5%。如果拉高到60%,贬幅会扩大至10%以上,前国际金融协会(IIF)首席经济学家布鲁克斯甚至认为,可能腰斩50%。川普第一任期仅对大陆部分进口产品课征25%关税,就造成人民币大贬10%,此次范围之广、幅度之大,冲击当然更甚于前次。

这些推估数字无论是否准确,中美对抗,尤其关税战升温,势必对大陆经济造成影响,进而让人民币承受贬值压力。理由很简单,美国是大陆最大贸易顺差来源。根据大陆海关总署统计,今年1~10月大陆对外贸易顺差总额7850亿美元,其中对美顺差约2914亿美元,占比高达37.1%。

这意味美国提高对陆关税,出口受挫,贸易顺差将大幅缩水,对大陆经济及人民币走势而言,显然不是好消息。特别是为规避川普可能带来的高关税风险,出口导向为主的外资、台资、甚至陆资企业,出走动动机更为强烈,也会加快中国加一(China +1)布局,从而加剧人民币贬值压力。

人民币贬值预期心理一旦形成,即便大陆仍是资本管制国家,也难阻资金大量出走,这不仅会增添经济下行风险,也可能形成恶性循环,就如同1997年亚洲金融风暴。这也是近期人民币走势偏弱之际,隐约可看到人行斧凿的痕迹,将人民币维持在7.2上下微幅波动。显示人行并不乐见人民币单向走贬。

人行阻贬 稳定市场信心

人行阻贬的动机不难理解,毕竟大陆正积极刺激经济、大规模救市,就是想透过政策宣示与发力,来稳住并拉擡市场及民间信心,不管是房市或消费投资等方面,都是如此。在这个前提下,人民币绝对不能出乱,因为这会大幅影响市场信心,尤其不能出现资金外逃迹象。

另一方面,人民币贬值虽有助减轻关税压力、维系出口,却可能伤害需提振的内需市场。近年来,随着大陆经济结构调整,内需消费及投资已成为拉擡经济增长的主力。根据大陆国家统计局统计,近10年(2014~2023年)消费及投资对经济贡献率平均高达94.2%,出口不过5.8%,显见内需及投资对大陆经济的重要。

市场预期人民币难逃重贬,人行不能掉以轻心。即便是5%~10%贬幅,也会对刺激内需政策形成严重的反效果。特别是人民币若单向持续走贬,市场预期心理势必放大出走效应,让救市政策大打折扣。

我们一向主张,应从国家战略制高点,思考如何从世界工厂转型为世界市场,并能快速跨越中等收入陷阱,进入已开发国家之林,强势人民币是不可或缺的一环,套用到短期救经济思维,何尝不也一样。大陆面对的不只是外部川普关税压力,内部经济复苏疲软,同样是一大问题。人民币作为首要政策工具,如何在内外严峻经济情势下,让其适时适度发挥作用,需要人行大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