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台湾社会合不了

(合成图/本报系资料照)

「蓝白合」合不了,让许多人有深深的「蓝色忧郁症」,但合作本身本来就充满变数与无奈。当年惠普企业并购康百克电脑,被华尔街形容为「绅士淑女与牛仔的结合」,果然后来大败。明碁电脑买了德国西门子也是大赔收场。企业经营一人当家都不欢而散,何况是政党合作,当价值观不同、作风不同、规模差异太大时,只靠共同敌人而成为朋友,纵使赢得过一时,最终也是场灾难。但大家还是好奇,最后的「分手擂台」怎么会搞成这样?关键还是彼此放不下比较心态。

哥伦比亚大学商学院所长亚当‧贾林斯基与宾州大学华顿商学院教授莫里斯.史威瑟合著的《朋友与敌人:教你掌握合作与竞争之间的张力,当更好的盟友与更令人敬畏的对手》一书,举了2010年英国工党党魁选举的例子,当大家看好曾任布朗首相内阁外交大臣等数个职位的大卫‧米勒班能接班未来首相时,大卫的弟弟艾德也宣布参选。

党魁候选人必须赢得绝对多数才能成为新领袖,前三轮都是大卫胜,但都未过半。到了第4轮情势逆转,艾德以50.65%的支持率打败大卫的49.35%,差距只有1.3%。大卫后来在国会任职两年,不过他说:「令人不舒服的无穷比较,让人难以在职业生涯中继续努力。」2013年大卫离开英国,定居纽约市。

为什么以些微之差落败,那么令人难以释怀?尤其是输给了自己的弟弟更特别难受,答案是「社会比较」。「社会比较」有时鼓励我们以更有效的方式合作,有时刺激我们竞争,有时甚至让我们和大卫一样,干脆退出。

1960年约翰‧甘迺迪竞选美国总统时,弟弟罗伯特担任竞选总干事,送约翰进白宫。这两个案例有个关键差异是:罗伯特帮助「哥哥」赢得总统大选,然而艾德这个「弟弟」却挑战哥哥,而且还赢了,这直接挑战了传统长幼有序的道理。要是新的党挑战百年大党,如果赢了,当然引发不满心态。如果输了,那刚开始为什要比?就先认了就好啊。

如何能让「社会比较」变成一桩美事,而不是坏事?关键不在于权力与职位的分享,不在选票的计算与竞争,就是要甘愿与共识,有共同的价值观与目标愿意去成全。当年「连宋合」合不了,如今「侯柯合」合不了,但更关键的是为什么台湾整个社会合不了?我们社会愈来愈分裂、愈来愈计较、愈来愈分歧,我们会有「台湾合」的一天吗?如果没有,那不管谁当上总统,终究还是继续分裂。(作者为台北市出版公会理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