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故乡动员令》10年磨一剑 李宗勋脚踏实地扛起老招牌

李宗勋一针一线缝制榻榻米,旁人看来很孤独、枯燥的工作,他却说,自己其实很乐在其中。(曹婷婷摄)

泉兴榻榻米实体门市在李金水辞世后,改作为展示空间,尽管时下客人多已透过网路下单,但仍维持属于阿公时代的店铺,不舍它消失。(曹婷婷摄)

「10年磨一剑,第2个10年才刚要开始!」李宗勋从小看着在大陆经营事业的父亲,赚钱容易,返乡看着阿公一针一线缝制榻榻米,赚的是辛苦钱,从来不解老人家的坚持为何?如今他珍惜阿公教的一切,「脚踏实地」成为他自我鞭策、扛住「泉兴」最可贵的精神。

7年级生的李宗勋自嘲以前根本是纨裤子弟,这种处世态度即使回到台湾也没改,阿公看不下去,总是疾言厉色,让他自尊心很受伤,一心想着「我要做得比你好,总有一天取代你!」年少狂妄让他咬牙撑过魔鬼训练,但当自己真正独当一面后扪心自问,「其实,我学不到阿公1/3的功力!」

李金水毕生不会开车、没有驾照,但泉兴榻榻米遍及全台都有客户,早年由车伕帮忙送货,每天做好的产品就送往各地。李宗勋说,阿公缜密规画、谋定后动的能力,自己至今仍学不会。

榻榻米属小众市场,李宗勋沿袭阿公制作榻榻米的技艺与手法,但也引进半机械化设备,提供客制化服务,除接单生产,随时能制作的产品则有地垫、杯垫、桌垫、文件夹等产品。

他说,市场趋势渐转变,客人需要什么就提供什么,例如有客人去日本温泉旅馆泡汤,看到榻榻米放在温泉四周,他也特地钻研技术,以达到客户需求。

「所谓流行,就是跟着客户走。」不同于阿公世代,榻榻米客户多来自一般人家,李宗勋目前客户类型除了散客,其实以设计公司、建商寻求合作居多,尤其前几年台南一波波老屋翻新造就民宿兴起,也带动榻榻米风潮。坚持手作的魅力,也让泉兴的客人遍及美国、日本、英国、泰国等地。

李宗勋自认最狂的事迹,是2014年接下晶英酒店订制288件榻榻米,当时他与2名师傅花1个月赶工完成交件,「真的是一股憨胆,没日没夜赶工」,长达1个月晚上不睡觉熬夜制作,甚至做到长痔疮还开刀,好了又继续操,最后发现椎间盘压迫,脖子也出问题。

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工作久了,身体就吃不消,李宗勋制作榻榻米才10多年,腰部已不堪负荷,想起阿公70几岁也因腰部宿疾动手术,他便试着改良工作台,从蹲着、跪趴着制作榻榻米到提高工作台高度,或站或坐也能操作,「减少职灾,不然哪有办法做长久!」

手作榻榻米可使用40年不会坏,在这个瞬息万变的时代,好东西用一辈子,但也等于不知客人何时会再来光顾。李宗勋不讳言,做榻榻米要赚钱很难,尤其疫情期间几乎没有订单,但店铺、仓库都要租金,有订单没人帮也做不来。

即使大环境一直在变,如今由7年级生领衔的泉兴,比上个世代多了与时俱进的轨迹,李宗勋希望更多人知道的是:「泉兴生产的榻榻米品质,跟70年前一样,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