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猫近代遭遇饥荒的历史

1974年至1976年,是大熊猫生活史中的饥饿年代。成都动物园派出了张安居参加国家林业部调查队,到平武青川唐家河北川小寨子沟调查灾情。调查队员们踩着没膝深的积雪,看见一片片枯黄发黑的竹林,如烧伤的肌肤。最为惊心动魄的是,不断发现熊猫尸体——有的已经腐烂不堪;有的被豺狼们撕碎;有的母子紧抱着,长眠雪谷里。还有一只不到半岁的熊猫宝宝,离妈妈仅一步之遥,但它再也没法吮吸到妈妈的乳汁了,妈妈的生命冻结于回眸一望的瞬间,而小宝宝最后的啼饥号寒之声也被风雪声吞没了。

森林默哀,山风低泣。倔强的汉子们都流泪了。

一个苦涩的数字和着热泪一齐咽下——138只熊猫陈尸山林

调查队的兽医专家张安居连续解剖了13只熊猫尸体,个个胃腔空无一物,肠子透明发亮,可见其饥饿到何等程度。

与此同时,各地不断将病饿大熊猫送到成都动物园抢救,最多时达到四十多只。那时,成都动物园刚从百花潭搬迁到佛教大庙昭觉寺,一切没有理顺,熊猫的笼子挤向了熊山,挤向猩猩馆,甚至挤向了大殿,挤得菩萨们不得安身。

没有一只熊猫不是皮包骨,有的虚弱得啃食物的力气都没有了。没有一只熊猫体内不生蛔虫,有一只熊猫体内竟有3000多条蛔虫!

爱心使命感数次战胜了纠缠大熊猫的死神,送到成都动物园的熊猫百分之九十获救。

1983年夏季,灾难再度袭来,岷山邛崃山系的高山箭竹大面积开花枯萎,500多只熊猫再次大祸临头。

与几年前不同的是,中国结束了“文革”,国门洞开,熊猫受灾的消息很快传遍全世界

有一首深情的歌,讲述箭竹开花,熊猫咪咪在挨饿,唤起了无数人的同情心。盛大的募捐活动,迅速热遍全世界。

成都动物园再次成为大熊猫的医疗与救助中心。动物园的老主任何光昕回忆说,我们没日没夜地抢救病饿大熊猫。一只从天全县送来的,后来被起名为“全全”的大熊猫,因觅食从高崖摔下来,头皮裂开,逢了十一针,全靠一勺勺地给它喂流质维系生命。后来,它终于能动弹了,能站立了,能走路了,成为最喜欢与人亲近的熊猫,它牢记着人类的恩情。但是,由于野外的生态环境尚未恢复,康复的大熊猫不能放归山林。于是,迁地保护的战略思路开始形成。

所谓迁地保护,有个举世闻名的成功典范——中国麋鹿十九世纪“流亡”英国,由于得到很好的迁地保护,竟在德机轰炸与二战的动荡中繁衍下来。到了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在中国早已绝种的野生麋鹿从英国又回到了故土

1986年春节,成都市文化宫在办灯会。已担任成都市园林局局长的张安居,与建设部的郑淑玲司长省林业厅胡铁卿处长等人闹中取静,相会八角亭,商量建立“基地”。有两盏灯在大家心中亮着:首先,它的定位,不仅是“饲养场”,更应该是探索大熊猫奥秘科研机构,向广大群众普及科学知识的大课堂;二是它修建在成都,不仅属于“成都市园林局”,更属于中国。最后,大家敲定了这个日后名扬四海的名字:成都大熊猫繁育研究基地。

2008年5月12日汶川大地震,四川卧龙大熊猫繁育研究基地里的大熊猫紧急转移到雅安,准备在都江堰建造新的大熊猫繁育研究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