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上最后的女儿国!走进「泸沽湖」恬静的温柔

图、文/摘自《我在西藏晒灵魂》,作者刘士铭

进了泸沽湖,就不想再走了。日子轻柔到没有一点涟漪,人慵懒得像湖边荡漾的水草,连时间都迟钝地停滞不前。

一早七点起床去赶车,想把好天气留给玉龙雪山,就先来去泸沽湖。车票是托客栈代订的,一人来回一百六十元人民币。

坐我们前座是一对来自北京的老夫妻,他们讲话的调性温婉,很关照我和阿沁,像极了《花甲背包客》两老的乐天知命 ,我们在拉车的路上畅聊,知悉了一段动人的故事。

原来阿姨得了咽喉癌,定期在做化疗,他儿子希望母亲能借由旅游放宽心胸,转换心情;因此订好了云南的来回机票,包办全程旅费。我感受到儿子的孝心,还有两老享受旅途的释然,他们知福惜福,善待旅途中的每个人,我一直记得他们和蔼的笑容,还有他们牵着手前行的背影。

生命最重要的不是活的时间长短,而是真实地爱过,无悔地活过,有一个人陪你走到白发苍苍的浪漫,就此生足矣。期待看到你们身体健康地走遍大山大水,直到时间的尽头。

篝火晚会的热闹气氛初进泸沽湖,下了一场雨,微雾迷蒙看不清湖的全景,旅行就是缘分,好天坏天都是一种体验,重要的是活在当下,只能期许明天是好天气了。如果这世界没有气象预报的话,旅人会有更多祝祷,以及美好的期待吧。

地球上最后的女儿国,是泸沽湖带给旅人的绮丽想像。「摩梭族」女性在家中有崇高地位,子女从母居,只缔结「阿夏」亲密伴侣的关系,实行「男不婚、女不嫁」的「走婚」习俗

摩梭族的「走婚」习俗,有一个鞭辟的注解:「男人晚上摩(摸)进去,早上梭出来。」爱情没有婚姻的约束,只注重感情,不在乎经济能力、家庭、地位等外在条件;一旦发现个性不合,或是感情转淡,随时可以切断关系。当感情获得纯粹的自由,就能守住永恒的真爱?还是只在乎曾经拥有?

碰巧里格这两天正在做消防安检,所有旅客都不得入住,之前瑞麒跟我介绍到口沫横飞的美丽湖景,我们无缘了。既来之则安之,一趟旅行,最美的姿态不是一探究竟,而是一游未竟;唯有意犹未竟,才会想念再三,因真正的爱上,才有了再出发的理由。师傅送我们到大落水,我们沿路去找住宿,阿沁原先心仪的青旅客满,他望着湖景和撞球桌,整张脸吐露着无奈,最后我们找到一家一百二十元的标间,虽然看不到湖景,但环境和设备还行。

北京的老夫妻找到一家邻近码头的湖景房,窗户打开躺在床上就可以直接看日出,重点是价格也是一百二十元,只能安慰自己:姜是老的辣。

初来乍到先找点乐子,我们加入了师傅推荐的加价行程:去摩梭人家吃晚饭、参加篝火晚会。

我们去小落水参加晚会,参观古老的木楞房,走进老祖母房享用欢迎小点,房间维持古色古香的摆设,那一张床上睡着整个家族最有权力的女人。

师傅除了会开车,还身兼主持人炒热气氛,指定每桌要派一人上台表演。醒目的阿沁当然被大伙钦点,想不到平常古灵精怪的他,一上台紧张到说话支支吾吾,我只好上台救援,顺便拉了隔壁桌的福建乡亲一起合唱闽南语歌曲《世界第一等》。

吃完开胃菜,接着进餐厅吃晚餐,一桌摆满十五道佳肴,外加两壶酒,堪称丰盛的一餐;摩梭族年轻小伙子在一旁弹吉他唱着歌,我想只要气氛热闹,宾主尽欢,钱就会自动拿出来,我买了一张跟小伙子的合照,事后发现相机里拍的照片还比较漂亮。

传统篝火晚会是摩梭男女互相窥探和互表爱意的场合,若遇上中意的对象,就抠对方的掌心三下,若对方也反抠,情郎就能趁着夜晚造访女子的闺房。

如今篝火晚会,表演形式和歌声很像台湾原住民的文化表演,已经成为每晚游客饭后的娱乐活动,主要是来感受热闹欢愉的气氛;最后游客携手在火塘前跳舞,人多到挤不进去,连跟摩梭表演者拍照也都排不到。在大陆旅游要顺应民情,脸皮不能太薄,霸气很重要。

旅途中,总会遇上为旅行者量身打造的旅游书店,我会花一点时间在里头挑选明信片,感受人文风情,就像拉萨的「天堂时光」和泸沽湖的「摩梭时光」。「摩梭时光」致力发扬在地文化,有发行摩梭公仔文创商品,以及录制摩梭族歌曲和MV。

走进湖心最静处有时想去一个地方,是为了追寻记忆里曾经共鸣的风景,谢旺霖的《转山》在泸沽湖,度过了一段最柔软的时光,那一篇文字簇拥我的怦然心动,于是有了一趟追寻,一趟朝圣,后来也成为我的依恋。

泸沽湖相传是格姆女神悲伤的眼泪汇聚而成,被称为「情人的眼泪」,最大能见度可达十二公尺。

泸沽湖位于川滇交界,三分之一在云南,三分之二在四川,以云南端造访的游客较多,四川那头的自然景观和村落建筑保存较完善,下次我想去感受原汁原味的摩梭风情。

环湖是感受泸沽湖风光,最直截了当的方式,有两种交通工具的选择,分别是自行车和电动机车;为了省钱我们选择自行车,骑不完就算了,就尽管顺着心的速度,在山与湖间的公路上驰骋。

从大落水到里格半岛,我们散慢地走走停停,沿着曲折的湖岸,把心交给神秘又心醉的蔚蓝。

里格半岛突出于泸沽湖,由于三面环水,直接临湖的视野与众不同,岛上盖满了傍水而居的客栈。中午骑到里格,岛上解除了住宿管制,可惜我们无缘入住。

旅店张贴﹁划船看日出﹂的行程,深深吸引着我,里格日出是出了名的摄影点,划着小船穿越晨雾环绕的湖面,就像是走进神仙的住所。

我们坐卧在码头上晒阳光,心随着湖岸水草自在地荡漾,随着海鸥惬意飞翔,做了一场深蓝透明的白日梦。旅行,不就是换个地方生活,换一个地方发呆。

回程的路上,风突然停了,湖面静得像一面镜子,我看到了两个湛蓝天空,一如我当兵远航时看到的﹁果冻海﹂。当船行经赤道无风带时,只要风停下来,海就会平静得像一面镜子,船一开过去,就像是切开一块果冻,台湾海军称之为「果冻海」。

那天风停了,大伙争相上甲板看奇景,海像折射的镜子,掩映绚烂的天际,上演两个壮丽的夕阳,像烧红的火球,殒殁进海里,留下满天的余烬,如今在脑海里仍是声声惊叹。

有人问过我:「你这辈子看过最美的景色是什么?」我回答:「果冻海,那只会发生在天时地利人合的『绝对时间』里。」

风又在湖上撩拨起绸缎般轻柔,我站在山水环抱的博大胸怀里,内心沉郁的哀伤,获得了释然;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平静,我又多认识自己一点,原来我对自己是那么陌生,原来我有多坚强,就有多脆弱。

车上相识的四个广东朋友邀我们共进晚餐,饭后在湖边散步欣赏月色,整个夜只剩下湖上的月光发着光。我们跳上湖滨的船,天南地北聊着,伸手触摸湖水,原以为秋水已经沁凉,想不到水温比手温还要温暖。

大伙躺在船上,就像窝进柔软的床垫,随着轻波摇荡,摇着摇着就入眠,安静地融入无边水月里,泸沽湖连夜都温柔得让人怜惜。

泸沽湖的一切都是透明的,连日出都像是一场安静又清澈的梦。离开的那日清晨,我独自在湖岸看日出,清冽的空气使人清醒,湖上扬起一阵阵缥缈的雾气,瞬间壮观的光束从云层中洒下,穿透湖心,也暖和了我的心,我对着柔光媚影的水天一色,温柔地道一声:「再见。」

泸沽湖的轻柔是一种奥秘,我在一泓碧水的宁静背后,留下我二十八岁的恬静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