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边缘的新“吉普赛人”

伊恩·麦克凯尔原本是到格拉斯顿伯里拍摄世界上规模最大的露天音乐节的,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发现了一个不为外人所知的流浪部落,大约有二十几人,他们的生活方式传统意义上的吉卜赛人似乎并不一样。好奇心驱使他小心地走入其中,用镜头记录下部落里的各色人等。

围着大披肩的流浪部落女子

伊恩越来越深地融入这群人的生活,后来几乎成为他们的一员。他发现,这些人就像是古老的18世纪一头撞上21世纪后迸发的产物,他们一方面亲手制作大篷车、驾驭马匹,像是生活在手工业时代,另一方面又能接受并掌握新技术,他们依赖手机彼此联络,使用笔记本电脑互联网上查找资料或是进行电子商务,甚至懂得太阳能发电。清晨,他们在充气床垫上醒来,钻出大篷车,到树林里拾取木材,在空地生火烧水,给马儿喂草或是豆类饲料女人彩绳孩子编出整齐的小辫儿,然后抽一支烟或是吸一口大麻。他们梳着怪异的发型,头发烫成一缕一缕的;男人戴着耳环鼻环唇环眼角环,甚至舌头上也有环;女人则围着大披肩,腰系围裙手腕脚踝颈部指间都佩戴着银坠银环或是彩色的石头,走路时满身的饰物叮铃铃响个不停。孩子们不去上学,而是在家里接受关于生存技能的教育,能歌善舞的父母教导他们如何演奏吉他小提琴,还有各种驯马骑马的技术,比如如何稳住马儿的步子,或是给它们下达指示和鼓励的口令

流浪部落的大篷车和简易生活

这些人原来都是失落的艺术家或者上班族,从城市中逃脱出来,他们认同朋克或嬉皮士,有着无政府主义倾向,坚守着自己的生活理念,比如低碳、自然。他们珍惜马匹就像珍爱自己的同伴,为了给马找到合适的草场水源而不断游走。每当到达目的地,第一件事就是找一个水草丰美的区域放开马儿,让它们尽情吃喝,然后才卸下大篷车,生一堆火,想办法喂饱自己。虽然这些人可以抛弃城市中膨胀的物欲,但生活依旧面临一些困境——每天,每匹马需要吃掉大约3平方米范围内的草,每片草地只够它们持续吃一两天,所以大篷车必须频繁迁徙;而城市边缘可供放牧的地方越来越快速地消失,也很难得到足够的干净水源(每匹马每天至少要喝19升的水);木材也是必需品,尤其是在冬天,他们从不随便砍伐树木,只烧枯木,要怎样才能每天都有足够取暖的炉火?当天气变得寒冷、阴雨绵绵时,这些流浪的大篷车难以抵御寒风冰雪,马变得虚弱,甚至会有孩子在迁徙的途中死于肺炎。年轻小伙子皮特是这个流浪部落的一员,白天他亲自动手为大篷车进行华丽细节设计,晚上则摇身一变,成为篝火晚会上的音乐家。伊恩问皮特为什么要这么生活,他说:“我不能忍受任何其他方式,我在城市中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无论艰难或是浪漫,这就是我的生活,它非常适合我,就是这么简单。”

颠簸前行的马车,装载着皮特和他的朋友们的全部家当,尽管不断面临新的危机,但他们格外珍视这种自由的生活,用乐观化解命运的捉弄,将流浪视为一生的旅行

流浪部落的下一个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