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阿莫、彩绘村惹议 插画家谢东霖:个人观点很重要

制作「X分钟看完电影」而爆红的网路名人谷阿莫,脸书有110万人次点赞。黄标编者所注记。(图/翻摄自谷阿莫粉丝专页

记者林冠瑜/采访报导

近日杨照一句「谷阿莫只适用在烂片!」又让这位已经有110万按赞人次的网路名人,再次受到媒体关注。然而,到底谷阿莫的影片,是「创作」还是「摧毁文化」,同样因网路为人所知的插画家谢东霖对此表示有3要素可供检视。

谢东霖接受采访时表示,像是日前彩绘村被人批评是「抄袭」,也有人护航表示只是「挪用」,一般人对于谷阿莫是否为「创作」,也有两极的看法,但这些都可以从「创作是否呈现个人观点,挪用的比例关联性这3点来看。」

谢东霖说,作品表达了作者的「观点」,如果作品当中不存在创作者想要传达的意念的话,那「借用」别人的作品说是「引用」或「致敬」,就会变得比较牵强。在没有上述的个人观点状况下,如果「通篇文章都在引用名言,你还会觉得这是创作吗?」、「倒不如说是复制别人的作品」。

谢东霖提到他认为很多令人拍案叫绝的「致敬」,是透过别人的创作和「观点」之间的关联,来激荡出充满乐趣的作品。他举出自己的恶搞漫画《西游面纸》,他把「镇元子大仙」的大树,和「国泰世华银行」的LOGO联想在一起,又故意将镇元子大仙画得和龙猫相似,「读者一看就知道我在恶搞」。

谢东霖表示,他在创作的时候,时时刻刻都用这几个标准反省,也提供这个标准让读者检视。

▼插画家谢东霖有自己一套检视创作的看法。资料照。(图/谢东霖授权提供,请勿翻摄)

谢东霖在脸书发表了他对彩绘村和谷阿莫的看法,全文授权刊登如下:台湾的彩绘村,因为未取得图像授权而饱受批评;网路红人谷阿莫,剪接电影说大纲而被评为摧毁文化。为什么?这不算是「致敬」、「恶搞」、「二次创作」吗?为什么当有人把他们归类成「创作」时,反而招来更大的反感?一、因为个人观点不够突出,或者说个人观点几不可见。创作最重要的就是个人的观点所在,观点意即「我想传达什么?」,这是作品的灵魂,因为有想呈现的观点,所以才有引用的手法。但如果这个观点不够明确,手法就只会沦为形式上的重现,那么就难以被称为「创作」。看完彩绘村、看完被全片剪接说大纲的影片,你感觉得出来创作者想告诉你什么吗?如果你看完他们的作品,心里的感想只是「因为这些元素受欢迎,所以他们放出来用」,那你就知道,我所说的观点存不存在了。二、挪用内容的比例太高。致敬或恶搞,其实只是一种手法,而手法是为了辅助表达观点或效果而存在,好比说,我们在写文章时,可能会引用某位名人的名言,来帮助我们表达观点。可是如果通篇文章,都在引用名言,那么这篇文章还算是创作吗?抑或者只是记忆力考验?彩绘村与影片剪接说大纲,我觉得也是同样的道理。挪用他人内容的比例太高了,高到不像是他们在主导一篇创作,倒是重现别人的创作而已。三、挪用的关联性不够巧妙。试问,台湾农村跟日本欧美动漫人物的关联性是什么呢?创作讲求的是关联性,好的联想会让一个点子受人喜爱,因为那会突显作者观察到「异中求同」的特质。就举美国著名的超级英雄漫画《死侍》当例子,这位英雄经常在做恶搞,比如说模仿蜘蛛人经典英雄救美姿势,或是手拿刀叉模仿金刚狼的表情,他们的异中之同,即为他们都是超级英雄,也因如此,恶搞起来才特别有趣味。再举日本以恶搞闻名遐迩的漫画作品银魂》,主人翁坂田银时经常使用一把洞爷湖的木刀,于是作者扣紧「刀」这个元素,在其中一篇故事,与以刀为主要作品特色的漫画《死神》联想在一起,让后者的设定在前者的作品里出现,激荡出爆笑的火花。最后我也想举我自己的四格恶搞漫画《西游面纸》为例,在西游记原作里,镇元子大仙有一株大树,因此我将这株大树与国泰世华银行的LOGO联想在一起,而后又联想到《龙猫》里面,龙猫也会立足在大树上,所以我故意将镇元子大仙画成激似龙猫的模样,但我也在呈现的当下明确让读者看出,我是在恶搞,而非单纯的挪用。

▼谢东霖漫画作品《西游面纸》。(图/谢东霖授权提供,请勿翻摄)

因为有观点,因为有关联性,因为这些挪用而来的元素,不是整部作品的主轴,而是有比例限度的呈现,所以才会让人分辨出来,什么是致敬、恶搞,什么是真正的「二次创作」。目前的台湾,无论是创作者或是阅览者,在这块的认知中还有些模模糊糊,有的人看到黑影就开枪,说别人是抄袭,也有的人真的在抄袭,却以为自己在做创作,希望大家在动手动口之前,心里已经清楚地想过一遍,自我检视,也自我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