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秀枝》维也纳天团来了

简秀枝》维也纳天团来了。(图/爱传媒提供)

【爱传媒简秀枝专栏】睽违7年的维也纳爱乐交响乐团10月27日晚间,在国人期盼中,专机抵台,终于解封、拉开交流序幕,「首演之夜」在台北国家音乐厅,人潮踊聚,座无虚席,乐迷思念下的掌声不绝。

这是台湾边境解封后,第一个抵台演出的国际天团,他们十分小心,不但搭乘专机,行程也刻意避开不必要的群众接触。

成本垫高,因此在台北一口气安排了3场演出,即10月27日、31日、11月1日,而台中、高雄,原本并未作安排。此举,引发中南部乐友的失望与反弹,认为主办单位重北轻南。而维也纳爱乐早已慕名由荷兰建筑师法兰馨·侯班(Mecanoo architecten)团队设计打造的高雄卫武营,他们从未见过,因此也很想南下体验。主办单位最后顺从民意,决定在29日,增加一场高雄卫武营的演出,但因成本过于昂贵,最后由文化部出手,企业界也增加赞助。

目前敲定高雄的演出,除了衞武营音乐厅,扩大户外广场的同步转播,文化部以户外转播的理由,给予资助,卫武营本身也在求圆心切下,挤出经费,同时也央请企业赞助商,增加赞助比率,让高雄维持厅内与室外的同步欣赏模式,扩大嘉惠庶民大众,分享更多买不到票向同好,也平衡南北乐友权益。

大家经常在维也纳新年音乐会看到的熟悉指挥弗朗兹.魏瑟-莫斯特(Franz Welser-Möst,1960-),是此次天团的指挥,他以维也纳爱乐客座指挥身分带队,在专机抵达的翌日,就马不停蹄进入「首演之夜」,绷紧神经,效率奇高。

主办单位很用心,争取包括力晶集团、玉山银行等大咖赞助商,以「力晶之夜」与「玉山银行之夜」等等,挂名义助,27日晚「首演之夜」的赞助商,就囊括了泛德汽车、中华电信、璞永建设璞园团队等3集团,共襄盛举,企业赠票,带进许多新听众,不过,大多数乐迷,还是付昂贵票价入场,动辄新台币八千,一万余元,为了天团,大家彷佛不计代价,甚至还出现抢票热潮,一票难求,足见国人对久违天团的殷殷期待。

成立于1842年的维也纳爱乐,迄今已180年,健全的制度与优良传承,一直名列国际前矛,被形容具备丝绒般的「黄金之声」,也因此为乐迷所津津乐道,巡回演出时,呈现各地抢购热潮。

对台湾乐迷来说,是漫长的等待,因为疫情发生以来,台湾边境管制严格,上百位乐手与工作团队的乐团,开销庞大,而落地之后的隔离,更让远来音乐娇客,视为畏途。

足足3年,国际天团统统却步,乐友只能透过线上欣赏,同时耐心期待早日解封,回到天团来去自如的过去。

据说,维也纳爱乐以科学研究,思考他们在疫情尚未绝迹下,国际巡回演出的取舍,而且乐观审慎,与疫情共存,是他们的策略,然后再个案思考各国防疫状况。对于来自台湾的多次盛情邀约,颇为心动,但关键障碍,还是隔离问题。台湾边境管近期解封,天团来台演出计划,果然成行,而且拔得头筹,相当珍贵,也令国人雀悦不已。

回首前尘,在过去的30年间,维也纳爱乐,总共来台5次,分别在:

1、1993年11月,由日本指挥家小泽征尔(Ozawa Seiji,1935-)带团。

2、2003年4月,由祖宾.梅塔(Zubin Mehta,1936-)带团。

3、2004年3月,再次由日本指挥家小泽征尔(Ozawa Seiji,1935-)带团。

4、2015年10月,是艾森巴哈(Christoph Eschenbach,1940-)带团。

5、2022年10月,由弗朗兹.魏瑟-莫斯特(Franz Welser-Möst,1960-)带团。

上述5次其中,又经历两次疫情考验,包括2003年间台湾刚报发SARS疫情,该团在惊恐中,完成3场满场的巡回行程才离境,成为当年疫情最后一个完成访台演出的交响乐团。这回又碰到Covid-19 疫情,巧合之外,他们选择听天由命,看老天爷安排。

主办单位曾透露,维也纳爱乐对台湾其实非常友善,也不断努力尝试把台湾,加入他们亚洲巡演的行程表,直到今年才确定可行,这一路可谓道路漫长且险阻多多。身为交响乐团界的百年领导品牌,维也纳爱乐不问艰困,以音乐分享为己任的精神,一如乐团的初心:「展示文化与艺术的价值,非常重要,因为它喂养了灵魂。」

27日晚的「首演之夜」,乐友把渴望,全写在脸上,人人以有机会进音乐厅为荣,晚上7:30,乐手一在舞台上现身,掌声加呼叫声雷动,有如久旱逢甘霖,喜不自胜。

维也纳爱乐团男团员,身着整齐燕尾服,女团员黒色套装,来不及调整时差的团员们,还是展现抖擞精神,对着台下满戴口罩、满坐的观众,十分满意,把微笑与感谢,也挂在脸上。

燕尾服装点下的指挥弗朗兹.魏瑟-莫斯特,顶着一头银发,看起来比网路转播,略显老迈,但又不失斯文帅气,近距离重逢,还是让粉丝爱在心里口难开。

上半场是布拉姆斯(Johannes Brahms,1833-1897)两首经典曲子,首先登场的是《大学庆典》序曲,才11分钟的短曲,那是1879年间,德国布列斯大学(Breslau)决定颁授荣誉博士给布拉姆斯,布拉姆斯涌泉以报,特别创作新曲回赠,该曲曲式轻快俐落,结构完整,但也隐藏布拉姆斯式的阴郁气质。

也许是舟车劳顿,抑或7年睽违,一切变得陌生,新舞台、新音效,团员还在摸索适应中,因此第一首曲子,显得有些力不从心,零落失据,弗朗兹.魏瑟-莫斯特在速度控制上,也不太顺手,似乎过快,整体听起来,有些别扭僵硬,一开演,没有让乐迷感受到天团「丝绒般」纯美音色的特殊性。

接着,布拉姆斯的《F大调第三交响曲》,创作于1883年,是作曲家正好满50岁、心智成熟下的好作品,也是4部交响曲中,体裁最短,创作技法,最驾轻就熟,布拉姆斯仅花一个暑假就完成,相当难得。

该乐曲从冥想般的乐段开始,逐渐展现出充沛活力,过程中,有风暴般的情绪,愤怒张狂,也有温柔浪漫氛围,仿佛秋收季节,丰盈饱满,但骨子里是低调沈潜,反躬自省的,更把布拉姆斯看似开明,又很保守的真性情,展露无遗。

弗朗兹.魏瑟-莫斯特虽然指挥棒起落有致,略显行礼如仪的呆板,没有给乐迷太多惊艳之感。中场休息时间,大家就交头接耳,语气之间,略带失望。

到了下半场,全场乐手,有如久梦乍醒,神灵活现了起来。捷克作曲家德弗札克 的《第八号交响曲》本来就比较通俗亲切,开场时,乐团声势浩大,到主题平静叙事,农村生活的体验,大自然的歌咏赞叹,让曲式与情绪,持续升温,接着,颤音起伏,低回盘旋,之后,有如奔马冲刺,张力持续增强,最后戛然而止,让空气凝结在瞬间,而激动情绪,绕梁三日不去。

德弗札克被归属国民乐派作曲家,曲子中的和声、旋律与节奏,具备十足民族特质,地方色彩丰富,意象也清晰,尤其流畅音乐性,悦耳动听,老少咸宜。

观众很慷慨,似乎忘记该乐团上半场整体表现的平庸,曲罢掌声大起,一波接连一波,欲罢不能,弗朗兹.魏瑟-莫斯特如释重负,整个肢体线条、脸部表情,都柔和了起来。

弗朗兹.魏瑟-莫斯特其实是克里夫兰管弦乐团的音乐总监,任期到2027年,不过他与维也纳爱的关系,非常特殊,早在2011年与2013年,他两度担任维也纳爱乐新年音乐会指挥,并与乐团定期在维也纳金色大厅演出,明(2023)年的新年音乐会,又非他莫属,可说,与乐团之间,熟悉友好,默契不差。

为了给台湾乐友行听为快,弗朗兹.魏瑟-莫斯特以安可曲的形式,逗乐友开心。

第一首安可曲是约瑟夫·史特劳斯(Josef Strauss,1827-1870)的《蔡瑟尔恩圆舞曲(俗称金丝雀 ,Zeisserln. Walzer, op. 114 )以及爱德华·史特劳斯(Eduard Strauss,1835-1916)的《与谁来跳舞.快速波尔卡》(Wer tanzt mit? Polka schnell, op. 251 )舞曲,演出中,乐手的鸟叫声,非常逼真动人,成为亮点。

27日晚的安可曲,仿佛是弗朗兹.魏瑟-莫斯特,提前公开预告他的新年音乐会曲目,为热情的台北乐友,祝贺早年,同时也意味着祝福台湾,疫过天青,否极泰来,就要大地回春,观众感动不已,不断报以热烈鼓掌。

3年的疫情,改变了台湾乐友与天团的距离,27日晚的台北,很维也纳,而后接续的台北高雄等多演出,除了满足大家对国际天团的殷切思念与期待外,更期待听到的演出水准,是货真价实、真正的天籁美声。

天团来了,说明了台湾疫情真的转淡,或者和疫情共处,已成为新常态,未尝不是精神压力的解脱,跟欣赏天团一样,还是令人雀跃、有着满满幸福滋味!

作者为典藏杂志社社长

照片来源:作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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