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咖啡怀念爱情 台独正妹陈妙婷的落泪面包

图、文/镜周刊下午4点,21岁的陈妙婷才刚醒来,准备吃「午餐」:「我每天晚上睡不着,直到天亮了才睡。」醒时总是面对黑夜,这也像是她最近生活的隐喻:「我一个月前被诊断有忧郁症,莫名其妙想哭,不能说话…,我像掉到漩涡里,爬不出来。」

她出道「成名作」是2014年的台北长大选,她和朋友在公车上喷漆:「别让胜文不开心。」之后撕国旗、到南故宫兽首泼漆…,宛若新一代台独女战士。女战士今天不说台独了,她的午餐是一小块巧克力面包,配上一杯水,她说忧郁症胃口差,面包是为了让胃垫底,好可以咖啡。前男友爱喝咖啡,她靠咖啡怀念爱情

前男友巡山员,喜欢大自然,会对树说话,大半时间在野外巡逻,「他勾起我最深层的恐惧,可能也是我生病的原因。」这个恐惧与爱有关。

看似无所惧的陈妙婷出生于苗栗父亲在他小学二年级时因吸毒入狱,留下上千万的赌债母亲除了还债,还要养她和哥哥,「老师问我妈妈在做什么,我都说做转口贸易啊…,把东南亚毒品转卖到其他国家。」她把贩毒讲得像一则笑话,好让事情听起来不那么沉重。

因为妈妈在外「做买卖」,她和哥哥从小在不同的亲戚家长大:「我外婆爱签六合彩,一天到晚跟我妈要钱,有时候妈妈的生活费晚汇,我就被外婆赶到外面,不能回家。」寄人篱下,得看人脸色,亲戚在兄妹面前毫不遮掩算计他们这个月又花了多少钱:「有时候连早餐买个蛋饼的钱我都没有,只能饿肚子等中午学校营养午餐。」

物质的困顿比不上情感的剥夺,小学五年级那年,陈妙婷的父亲出狱了,她以为是一家团圆时刻,一家四口在外租了一个小套房。有天父亲回家,向她要钱:「我妈知道他有毒瘾,会把钱藏在我这里,我知道他瘾又犯了,钱不给他,他把我捉起来打,甩在沙发上揍,我一度以为我要被打死了,而且是被我最爱的人打死。」

回家的父亲并没有让一切回到过去,继续毒海沉浮最终失去连络一家人相聚不到2个月,陈妙婷和哥哥继续回去投靠亲戚,她国三那年,母亲因贩毒被通缉,逃亡海外,家又散了。「我曾经恨过妈妈,因为她,我在学校被同学霸凌,在家要看亲戚脸色。」有次,逃亡的母亲和陈妙婷在国外相聚,「我发现她住得很破烂,过得也很惨,一个女人遇到这样的家庭状况,她能做什么?我现在觉得,她能把我和哥哥养大就很不容易了。」

缺席的父亲则成了她情感上的一道疤,有任男友带她做台独运动,泼漆、烧毁国旗,那任男友大他十多岁,她像一个急着想获得父亲肯定的小女孩街头运动比任何人都冲,还要定时投稿媒体发表时事评论、到各地演说,好符合那个男人的期待。

「我当然支持台独,可是,有时候会想,站在舞台上之外,还要跟不同的人社交,有多少成分是我自己想要的?」直到遇见这位巡山员男友,她才发现恋爱并不是把自己揉捏成对方期待的样子,「我只要每天醒来能看到自己心爱的人就好…我发现,我躺在他身上睡觉的感觉,就像我爸还没吸毒坐牢时,我睡在他身上的感觉。」她说,自己不懂得爱人,只担心爱会像父亲一样有消逝的一天。

一个月前,陈妙婷突然没来由哭泣、沮丧,连拿一杯水的力气也没有,「我先是怪男友不够爱我,没有陪我,我才会这样,后来才发现,这是忧郁症。」在她反复发病的过程,男友不堪情绪折磨而分手了。「我以前交男友,是一个接一个,没有空档,因为我没办法一个人,我在找各种依赖,这很不健康。」

她最近打算从大学休学,搬回苗栗母亲留下来的空房子:「我要练习面对我自己。很多人问我,为什么没有再谈台独了?我还是支持台独,但先让我整理好自己,不然台独和谈恋爱对我来说,又只是另一个挡箭牌而已。」每天下午,她坐在咖啡店里吃「午餐」,吃着吃着就落泪,但她说:「这是正常能量释放,若几天压抑不哭,之后情绪爆发很可怕,我现在不怕示弱了。」

更多镜周刊报导【吃便当】一道菜,成为与叛逆过往和解的关键【吃便当】他逃过死刑,却用疼痛赎罪【吃便当】爱比毒更难戒